然而,一直等到陆惟名下午自习课训练回来,旁边的座位上始终还是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情况?
陆惟名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怎么刚了一次地理老师,就消失一整天?
那别的班还有那么多天天上课跟老师炸刺的学生呢,也没见一中天天有失踪人口啊!
不过这点忐忑不安的情绪很快就被打断,陆惟名在课桌下掏出手机,看见“五人小组”的群聊里发了一张自拍照片。
周凌风赵书远他们四个,冲着手机摄像头笑得缺心少肺,而背景就是丰玉一中的校门口。
我操!陆惟名长指翻飞,打字飞快:你们来了?不是说晚自习结束以后才能到?
赵书远回复:长点心吧陆哥,等晚自习结束都几点了,哥几个黑灯瞎火地跑一趟干啥,睡一觉再回来啊?
陆惟名一乐: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周凌风:夜宵?
李赫:泡吧?
方凯:一条龙?
陆惟名回了最后一条,打完“我妈让我远离不良少年”这句话,就冲出教室,一溜烟跑到了高二年级组办公室。
“请假?”杨光看着办公桌前站着的大小伙子有点纳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开始流行以同桌为单位集体请假了?”想了想又问,“有正当理由吗?”
陆惟名:“有,我原来一起训练的队友来了,就在校门口,我得赶紧出去尽地主之谊了。”
杨光:“......”
这理由,还真是正当啊。
开了假条,杨光递给他:“这次准假是看在你坦诚的份上,不过下不为例!”
陆惟名笑得神经大条,接过假条以后,喊了声中气十足的“是,谢谢男神!”随后转身就撒丫子跑没影了。
“好家伙!”杨光看着办公室门口被风掠起摇晃的盆栽叶子,后知后觉地嘀咕一句,“快是真快啊......”
一中大门口,陆惟名交了请假条,做好了离校登记,出门就看见老槐树下的那四个人。
陆惟名站定脚步,气运丹田吼了一声:“哎!”
四个人整齐划一地转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后齐齐爆出一句:“操!陆哥!”
将近一个月不见,五个中二少年抽疯似的抱在一团,随后以一阵拳打脚踢表达了对彼此的思念的之情,鉴于单飞的陆惟名是四个人思念的源泉,故此最后分开的时后,他深灰色运动裤上布满了刻着兄弟之情的脚印子。
再见着这帮没轻没重的玩意儿,陆惟名高兴是高兴,疼也是真疼,一边拍着裤子上的尘土,一边龇牙咧嘴:“我操,真踹啊你们,哥们还指着这双腿以后拿奥运金牌呢,废了你们锯腿谢罪么!”
周凌风又捶他肩膀一拳:“放心吧废不了,哥几个有数,都没敢往你第三腿腿上招呼。”
“滚蛋!”陆惟名他们并肩往路边走:“待几天啊?”
赵书远说:“明天下午走,票都定好了。”
陆惟名顿时不愿意了:“逗我呢?今天来明天走,里外里加一起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知足吧兄弟。”方凯说,“体校这周日有集训,我和李赫这都是从教练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的,要不是真想你了,也不能冒着被停训的风险折腾这一回。”
提到体校,陆惟名心里的那点意难平又适时地涌了出来,他尽量掩盖语气中的羡慕,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得,这份情我记着了,先吃饭,地方你们选。”
最后几个人选了一家逼格璀璨的高端日料店,古朴素雅的小桔灯下,摆满了一桌子的刺身冷盘,甜虾鹅肝,定食更是做的地道讲究。几个人人模狗样的端坐在矮桌四桌,李赫提议道:“喝点儿?”
陆惟名笑道:“行啊,有朋自远方来,不喝不热乎,喝点呗。”
结果招呼服务员过来问过才知道,店里只有日系传统清酒,酒精度极低,估计喝完之后也就能比藿香正气水过瘾点。
于是就此作罢。
一顿饭花了小三千,出了门赵书远客套道:“破费了啊陆哥。”
陆惟名睨他一眼:“假客气了啊兄弟。”
好不容易异地相聚,一起吃个饭只是个狂欢的开始,今晚肯定不能就这么散了,陆惟名掏出手机,边搜边问:“接下来什么安排,对了,晚上住我姥爷家吧,客房空着好几间呢。”
“可别可别!”一想到陆惟名那位国画大家的姥爷,几个人心里顿时一阵发虚,方凯连连摆手,说:“咱们姥爷那别墅可住不起,我两年前去过一次,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一进门跟进了文物博物馆似的,墙上挂的桌上摆的,不是善本真迹就是文物古董,我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一不留神弄坏点啥,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指定把我赔给咱姥爷清账,我不能给他这个生二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