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你一下,怎么了_作者:窥吴江(42)

一扯谎就上头,跟人家喝醉红脸似的。吴窥江浮想联翩,这假戏真演,究竟有几成刻意?又宽慰自己,倒霉蛋撒谎在前,怪不得他想入非非。

吴窥江靠在椅背上,呼吸乱了,还维持着明面上的气定神闲:“那简单啊,你把词儿念好就成。念的什么经?《大慈大悲咒》《心经》?”

他不信诸天神佛,倒也有种上辈子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错觉。

有戏演,不用记词,哪有这等美事?钟在御一不小心造歪了桥,双手在腿间不安地搓着:“那我念一段你听听?”

吴窥江大爷似的坐,单等一口“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清爽开胃!

不过怎么听还自带旋律……嗡嗡嗡地哼,听不清词。

再一细听,怎么改唱歌了?

钟在御不会念经,但窗缝里渗进来,他听来听去这么些天,耳濡目染了。开始不敢看,心怯得厉害,默默瞥一眼,见对方眯眼似睡,才大了胆子。

吴窥江留出一条缝,偷窥者还不遮不掩,挨偷的已神摇目夺:“唱的什么歌?”

钟在御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是我奶奶唱的,她说我念的像唱歌,就跟着哼歌,哼着哼着,我就跑偏跟她唱了。我前面念的怎么样?”

吴窥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思凡,不动声色地敷衍:“挺好。”想想,又不够,他思凡了,指不定又拉多少人下泱泱情水中,冷脸唬他,“不过到时候表情稍微僵点,别柔情似水的念,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尼姑呢。”

他训完人,还把人送到门口,两步的距离都忍不住要说点什么:“奶奶身体怎么样?”

“挺好。”钟在御扭头问他,“老板,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今天一起吃夜宵吗?”

吴窥江一般没事就自己走了,不打招呼,钟在御不过稍稍客气,结果换回一腔酸溜溜:“马上就走,又没人要我送。”

眼神一觑,毫无反应。

好嘛,吃他的喝他的,不长良心光长个!他就这么不讨亲近?

吴窥江说:“领结系得挺漂亮。”

钟在御摸了摸领结,笑逐颜开:“我说过我聪明嘛。”

为了不丢脸,足足缠着林森教他半小时。

吴窥江谈不上失落,归揽总结,兴奋多些。因这七零八落星的兴奋,没留神自己那开了几年的车一尘不染。

他高兴,觉得芸芸众生也高兴,连保安打起招呼来都热情了三分:“吴先生,今天有好事啊!”

人家不过觉得颓废的吴先生终于开窍,意识到自家车辆的卫生问题,而那开心模样,无非是想用一段崭新的恋情祭奠已逝的青春。

吴窥江当人家祝他新婚快乐。

第19章 蛋糕

钟在御回家认真复习,像少林寺那样的还不能看,毕竟打来打去你死我活,他也害怕。翻来翻去,不知怎么翻出《霸王别姬》,最后跟小蝶衣错哼起“我本是男儿郎”。

可惜楼上超度的前几天赶上四十九日的圆满,没法再跟着现成的模仿。

林森跑过来,手里还握着热水袋。不知不觉入冬,他妈惧寒惧得厉害,他刚才沾了冷水洗碗,手正冰着,正好老妈换热水袋,把旧的拿来捂手。

一来就问:“奶奶跳广场舞把太爷也捎上了?”

客厅见不到太爷爷转圈,林森的世界天旋地转了。

钟在御关了视频,反问:“现在还有跳舞的?不是太冷了等天暖和了再跳吗?”

林森把胳膊肘里挎着的保温桶放下:“你太瞧不起中老年人的娱乐精神了。快点叫回来,该喝汤了。”

“奶奶带太爷去医院了,快回了。”钟在御掀盖,热气迎面打,沾上肌肤瞬间挂珠,他抱着桶晃悠一下,才看见排骨和山药,还缺点小葱花荡漾。

奶奶讲究,没有葱花是味同嚼蜡,有了就是美味。

林森就是肚里蛔虫,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小葱:“我今晚要早点走,答应姑娘们给她们做美甲。”

钟在御拧上桶盖:“我以为你上班第一天就给她们做过了!”

他要是有一技之长,恨不得人人皆知,哪里能像林森这样藏到现在。

林森训过他无数次:“干嘛一次亮底牌啊,你得让人慢慢了解你,一下子都跟别人说了多没劲。这叫保持神秘感。”

钟在御明白,但他没什么底牌保留,也没有神秘感可供拥有,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林森打了个响指:“车擦了?”

说起这个,钟在御立马来劲了:“擦干净了,我想去洗车店给人家打工!影院旁有停车场,就有人来擦车,还不要抽空开车过去,多省事,生意肯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