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吴佩汉想敬茶,没茶没诚意。左右环顾,连矿泉水也没有,想起来前看的钟在御嘴角,是吃了蛋糕,吸溜哈喇子:“哥,红记的蛋糕还有吗?”
红记是糕点老字号,最经典的一点红素奶油蛋糕百吃不腻。吴佩汉懒惰胜过贪吃,刚拜师,就想使唤师父,不劳而获。
吴窥江无名心火起:“没了。”
吴佩汉气昂昂:“钟在御都吃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哥样样买双份,给俩外人。百威明就算了,那是他疯了的小情儿,钟在御算什么!大哥眼里怎么没自己这个弟!他自认是大哥的亲徒弟,关门弟子,大弟子!他替自己击鼓鸣冤:“怎么什么好吃的都分他一份!不给我呢?大哥你真偏心!”
“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偏心你?”吴窥江骂这个弟弟一贯不遗余力。
那口吻,好像在显摆人家吃个蛋糕,都记着分他一口呢。
钟在御心上开口,听了记了,等到心上,全漏光了。
他贴着墙走,壁上有一副新画。旧的那个,吴窥江拿来救他了。
就算林森说他在影院附近给人擦车会丢脸,他还是忍不住想去打听行情,一个地不行,再换个地呢?
吴窥江的专用停车位上,拥有漂亮顺滑黑色流线的车又脏了。
钟在御想,赚不赚钱的可以先搁置,这辆车先擦了再说。
第20章 大白
吴佩汉跟屁虫投胎,他哥走,他也走。一晚上客也不迎,温存的笑脸全贴冷屁股,那屁股冷的,岩浆都化不开。
夸来夸去,反复一句:“哥你太厉害啦!”
吴窥江屏蔽了他一路,遥控开锁,要上车了,才回他一句:“你还想坐我的车?”
为了安抚被关了几日的憔悴心灵,吴佩汉逃出生天后,先换了辆超跑,才不稀罕他大哥的古板车。他乐昏了头脑,胡言乱语:“哥你车洗的真干净,哪家洗车店啊,我也去。”
吴窥江冰镇了一晚的脸可算被逗笑了,这个吴佩汉,要跟自己吃一样、穿一样,如果可能,还要行一样、住一样,最好把自己这身皮扒了再自己套上。
“回去吧,别人一个月,给你宽限三个月,一点进步都没有,你就自己滚。”吴窥江搭上车把手,窗玻璃上他的影子无遮无拦。他自己的影儿。
乐天派的吴佩汉滚了。
吴窥江还没开门,岂止能在玻璃上看自己的倒影。车身滑滑溜溜,哪里都是他的影儿!他步伐轻快,影儿糊了,绕车一周。夜里无云,到处干干净净。
谁给他洗的车!
之前有秘书助理,吴窥江从不关心,反正总会打点妥当。是而现在,他少有心思。
左右不是个事,裹者一袭寒气进车。开车回家,车库里,吴窥江抱臂看。
一辆沾了点灰,另一辆他才开回来。不用想都知道有人做好事不留名,车里的行车记录仪直接连保险盒,还怕抓不到活雷锋?
眉眼,都是熟悉的。小雷锋哼哧哼哧,累得额前泛汗,袖子卷到胳膊肘,脏手也不知道擦,直接抹汗。不见了,没结束,眨眼的功夫又回来,闷头继续。
是累了,刚才脱了外套。身子骨其实单薄。
吴窥江盯着领口,移不开眼睛。下巴喉结锁骨,一溜烟看下去。看不见的,他可以靠脑补,像一场春梦。
他想,幸亏他只有两辆车。
又想,他怎么能有两辆车!
这天多冷,两手冻得通红,手脖子以上白玉似的,平白的更触目。吴窥江四肢百骸里都蹿着一股严寒气。
一连几日林森都早走,钟在御见不到他的人,倒是发现影院里装了监控摄像。
夏还妃扶着扫帚,仰着脖子:“要三百六十度旋转的干啥,浪费钱。”
她是自顾自地说,无人理会。
吴窥江不是一意孤行,监控设备不足得关门整改,再顺理成章地铲了,也省的全市最大钉子户继续碍眼。加上前不久出了事,他所幸放弃。
百鹤低头低出了毛病,拧着脖子做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这个难度系数对他而言极高,完成度不够圆满,咯吱一声,可能大事不妙。
吴佩汉喂完猫,捧着猫粮罐回来:“我来我来,我学过正宗的泰式按摩。”
喂完猫就没阖上盖,天女散花,撒了满地毯,还尽朝尼龙丝里藏。
夏还妃气得跺脚:“当心点,哎呦,你这倒霉孩子!有钱没处花!”
吴佩汉手还没按上来,百鹤就没事人一样,对方是吴佩汉,他不敢像躲钟在御那样躲他。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就是活泼好动。一股冲天的阳气,熏得他脑壳疼:“我好了啊,没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