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毫不警惕地侧着头睡觉,纤细的颈脖和柔软的腹部皆数暴露在陈佞之的掌控之下。陈佞之漫不经心打量着一切,黑眸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出微弱的绿光。
他的手按在脏器最多的柔软部位,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把这只兔子开膛破肚。
按道理,玩够了,就该吃掉。
倏忽,他迅速俯下身体,尖牙抵住了季予的颈动脉,甜腥的蜜桃味血液缓缓浮出接触口的海平面......
深秋,别墅里的下人忙得脚不沾地,在复式楼里窜来窜去地忙活。
他们的神色匆忙又疲惫,轮番上阵拿着各式各样的玩意去哄家里的小祖宗。陈先生这段时间不在家,连管家都带走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小祖宗从学校里回来没看见人就开始闹,什么都砸了,一地狼藉。
菲佣忙把陈先生吩咐的兔子玩偶从楼上抱出来递到季予面前,小祖宗正咬着腮帮推客厅半人高的古董花瓶,一看到兔子玩偶愣了几秒,转眼就开始哭。
“呜呜啊”
他哭得极其用力,耳朵都用力到僵直,把前几天陈佞之给他买的新帽子顶落在地。他一手扯过破破旧旧的兔子玩偶,抽抽搭搭蹲成一团捡帽子,瓮声瓮气问菲佣:“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菲佣听不懂,打着手语焦急地跟他解释自己听不懂,季予看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哽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果然,就是不要他了。
哭嗝一个接一个,季予撕心裂肺地蹲在地上,把玩偶和帽子抱在怀里,一边抽气一边找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是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季予气得发抖,脑子嗡嗡地鸣,深吸好几口气后他直接紧急拨号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才刚接通季予就炸了:“你帮我告诉陈佞之!他再不回家我就...我就...我就去跟别人生兔子!”
反正他们生殖隔离也不会有小兔子...呜呜呜......臭男人......
接电话的是徐助,跟在陈佞之身边多年,她身经百战,早已练就了绝世面瘫脸。但是此刻,在办公室所有人安静的注视下,她死去多年的表情细胞被迫复苏,嘴角止不住地抽。
该怎么跟大家解释这部内线电话坏了,接起来就自动外放呢?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用最正经的语气说到:“咳,陈sir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您稍等,我帮您转......”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未说完的话被那边焦急的声音打断,不同于外面第一次听到季予声音的人,徐助隔着透明玻璃看了眼里边的办公室,冷静安抚道:“...现在是上班时间,陈sir正在办公室办公,和他说话的是欧时锦先生,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您放心。”
“欧时锦?”今年新晋的歌唱家,是个莺属Omega,凭借优美的歌喉和迷人的相貌名声大噪,几天前季予还跟陈佞之说过他好看。
轻轻复述了一遍他的名字后,季予的心脏仿佛闭合了所有血管通道,血氧不到位的供给让心脏一阵阵地抽痛,季予唇色发白,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他跌坐在地,声音变调得不成样。
“...陈佞之......让他唱歌了?”
“正常情况下,陈sir不会提这样的要求。”
季予艰难地憋着气不让自己哭出声,耳朵一点一点往下耷拉,有气无力道:“...所以,还有不正常的情况是吗?”
语言竟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徐助找不出理由反驳这只钻牛角尖的兔祖宗,她第一次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个不顾规章不计后果的人,早知道就直接把电话转到陈sir那去了。
她沉默的这几秒,季予脑子里已经幻想了无数陈佞之逼欧时锦唱歌的画面,他绝望地碎碎念:“...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了...真的......反正我有两个腺体...别人也可以标记我...臭陈佞之...”
徐助如鲠在喉,陈佞之办公室的门却悄无声息开了,他冷冷问了一句:“哦?别人也可以标记你?”
通过免提传过去的声音并不大,季予却听了个彻底,委屈排山倒海翻腾,他瘪着嘴巴一股脑控诉:“你凶我!!”
“呜哇呜呜呜”
嚎啕大哭夹杂呼吸过度的咳嗽,陈佞之眉心蹙起,走近电话:“季予。”
“你别叫我......不回家不接电话....就知道凶我!!”
“呜呜呜......”
那边一阵嘈杂后只剩下哭声,众目睽睽之下,局里的一把手把贵宾丢在办公室,低垂眼帘半俯身站在助理桌子前捏了捏眉心,遂轻叹了口气。
“别哭,你嗓子容易发炎,家里每个抽屉都放了润喉糖和消炎药,让伊菲给你拿。”
“听话,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