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子期唾弃这样的自己,脑中率先勾勒地总是最糟糕的那种可能性,也或许是生活总在他企盼着美好的时候对他重拳出击,让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可怜地原地熄灭,高考是,申请国奖也是。
听不到敬子期的回答,祁遇的耐心早已消耗殆尽,沉默总比听到他的拒绝好。
祁遇松开手,“没事,我……”他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没有逼你的意思,这件事再……再说吧。”
祁遇换位思考,今天他一系列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出国留学光是想象,都需要再谨慎地做决定,他只是不想在伊始便被告知,敬子期从来没有将他纳入进自己的未来里。
一向对他们的感情充满自信的祁遇不禁开始动摇,他知道自己扛不住异国,也希望敬子期能考虑一下这件事。
随着敬子期在保研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们两年后在机场的分别已经开始大声播送着倒计时。
不然……不然他……祁遇不再想这件事,他爬上床,也把敬子期抱到枕头上,“好了,睡吧!”同床异梦。
一级联赛的分区赛落下帷幕,Q大队毫无悬念地在东北赛区拔得头筹,入围了全国赛。
今年的全国赛地点在深圳,祁遇这次回B市给敬子期过完生日,第二天便直接跟着大部队去了深圳。
当他们打开微信共享实时位置,两个头像间的距离从前几日的几百公里一不留神便突增到如今的两千公里。
祁遇走的第二日,他给敬子期买的生日礼物终于姗姗来迟。
周日中午,敬子期取回快递,坐在自己的桌前拆开这个尺寸适中的包裹。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包装精致的物什体积很小。
他从中拿出它,放在手里把玩。
是一个打火机。
它穿着皮衣,敬子期辨不出这是牛皮还是羊皮,他将打火机翻转,看到了正中央用金线缝着的几个字母,Louis。
敬子期回想起那天他们俩在祁遇家里谈论起抽烟这个话题,敬子期说自己不抽烟,也不会抽烟,祁遇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劲头,献宝似的从茶几的大肚兜里掏出半盒烟,对敬子期说道:“我抽烟贼帅!”敬子期半信半疑地看他。
祁遇见他不信,抽出一支烟,又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
烟雾缭绕间,模糊了祁遇深邃俊朗的五官,把他整个人阳光的气质抹去了些,填了点成熟也填了点坏。
他深深吸了一口,透过呛鼻的烟味臭屁地看向敬子期,“怎么样?”夸我。
敬子期点点头,“帅。”
然后又故作烦恼地说,“不舍得让别人看到。”
祁遇连忙掐灭烟,解释:“我现在都不怎么抽了的!”他的意思是既然都不抽了,怎么又会被别人看见。
没想到敬子期说:“自己偷偷抽也不好,对身体不好。”
“是是!你说的都对。”
所以祁遇把带有他名字的打火机送给了敬子期。
我抽烟与否的决定权全在于你,我心头的那束火也放进你手里。
敬子期摩挲着裹在外壳的皮,发现角落里印了这个打火机的牌子。
鬼使神差般,他掏出手机,对照着上面的字母输进搜索栏。
当敬子期看到价格,他立刻放下刚刚还爱不释手的打火机,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抽屉里。
关上抽屉的那一刻,宿舍门被推开,刘学航走了进来。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可看到刘学航,敬子期为了确认什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午饭前后。
从前刘学航从未在这个时间段、在宿舍多逗留过一分钟,为了陪女友霏霏。
“没去陪女朋友吗?”敬子期问道。
他和刘学航的关系还不错,这句调侃含着关心,并未越线。
刘学航的状态不太正常,他的床位和敬子期正处于对角线,他却坐到了毛天昊的凳子上,转过身,离敬子期很近。
“我分手了……”“不好意思。”
敬子期连忙道歉。
“没事,”刘学航摆摆手,“迟早要分。”
敬子期有些讶异,他一直觉得他们的感情很稳定。
听刘学航有想与他倾诉的迹象,他便试探着问。
“为什么这么说?”“道不同,想法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恩?”刘学航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成绩一般还懒,家里是做小买卖的,反正多重原因吧,所以就不想考研。
但是霏霏她,挺要强的,想考研,最近也努力学习刷绩点,我就……”这句话精准狙击,把敬子期最近烦恼的事情重新拖出水面,并且亟待接受凌迟。
但此时显然不是苦恼自身的时候,敬子期表示可以理解刘学航,说道:“你们现在追求的东西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