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学航重重点头,“而且我就算读研究生,我们俩还能在一个城市的几率有多大?像我们这种大学的情侣,自己本身就知道不会长远,还不如在对的时间早点分开,省得耽误对方。”
敬子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他只好说:“你看的挺开的。”
“可能其他一些方面也不太适合吧……”“就比如,哦,就比如消费观。
我觉得给女朋友买东西天经地义,她却总觉得花我太多钱,而且我本身手脚比较大,霏霏蛮节省的……”刘学航还在接着说,可他每说一句话,敬子期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最后,他完全听不进去了。
爱有很多种表达形式,但无论怎样,都应该让你爱的人知道,你爱他。
深圳下起小雨,水滴淅淅沥沥击打在球场的玻璃上,阴郁的天是祁遇心情的写照。
他站到三分线外,投了一个球,没有进。
他们队已经进了32强,但祁遇在64进32的比赛中发挥平平,张教练担忧地问:“是状态不对?到深圳水土不服还是怎么回事?”“放心吧,教练。
我能调整好。”
张教练拍了拍祁遇的肩,“成,信你。”
队内另一个重点小前锋在上场比赛里受了轻伤,需要休息至少一场比赛。
可是,祁遇却让张教练失望了。
他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接起电话,张教练浑厚却充满着怒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祁遇耳朵里:“祁遇!你他妈跑哪儿去了?”“我要回B市。”
“又回去?之前分区赛你就天天往回跑,过两天是最重要的比赛你不知道吗?我们的对手是谁你没了解过是吗?你往回跑!”张教练已经气得喘不上气来,还听到祁遇雪上加霜地说:“对不起,教练,我得回去!我跟您保证回来肯定好好比!”他承认自己太冲动了。
想敬子期,抓心挠肝的想。
也许是心里压着事情,祁遇总觉得如果不解决,这件事就像一根针,扎在心里,虽然越磨越钝,但越戳越深。
挖开,便是破烂撕裂的伤口。
他总是问敬子期什么时候来深圳看他,可是得不到回应,敬子期只是说:“再等等,等你进了4强,我再到深圳看你。”
敬子期这边也是一团乱麻,甚至还生了一场小病,没敢告诉祁遇。
他忙得焦头烂额,手头的项目进入了关键阶段,作业很多……最关键的是,祁遇的状态很差。
他翻开买票软件,对照自己的时间表,最早也要两周后能趁周六休息的一天去深圳。
祁遇坐在车里,他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神经抽痛的感觉褪去了些。
等略微更清醒了,他解开安全带,将头伸到后视镜前,看清了自己眼里无处遮挡的红血丝,下巴上还带有刚冒出头的胡茬,比宿醉后还狼狈不堪。
不过马上就要见敬敬了,祁遇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他现在应该是刚上完上午的课,祁遇想了想,掏出手机。
在要拨出的那一刻,手指却忽然卸了力气。
祁遇直直盯着车窗外,眼神阴沉,在红血丝的助力下,里面蕴含着的汹涌翻滚的占有欲竟更盛。
两个人一齐走出了校门。
敬子期穿着自己送给他的那双球鞋。
一定有一个无形的抽气机将车内的空气一点一点吸尽,愈发稀薄的氧气让祁遇连摔手机的力气都无。
他不用去猜都可以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人模狗样的长相准确地吻合了祁遇想象中胡嘉沅的、令他厌恶的脸。
车窗外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他冷静地还是拨打了电话。
“敬敬。”
他的嘴里好苦,声音也有些嘶哑。
电话那边的敬子期却是很开心,“祁遇?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吃饭了吗?”“你在干嘛?”敬子期看了一眼身边的胡嘉沅,“……没什么,要去吃饭了。”
祁遇笑了。
他将视线挪远,看向校门口陆陆续续走出的人群,接着笑着说:“我回来了,怎么样,晚上来我家好不好?”“好,那我下午上完课去找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敬子期疑惑地问,又猜到祁遇的用心,也含着笑意问他,“想给我惊喜?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先不说了。”
祁遇打断他,挂掉了电话,“要上飞机了。”
他自己开着车往市中心走,此时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抽一口,可他连“打火机”都送到了敬子期手里。
如果他去了美国,同在Q大的胡嘉沅会不会成为敬敬最亲近的人。
哪怕现在,胡嘉沅和敬子期在一起的时间都比他多。
敬子期拎着给祁遇买的他爱吃的零食,走进电梯里的时候还在想,祁遇是时刻渴求被哄的男朋友类型,黏着自己的时候最听话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