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扇门顶上的红灯,心里的不安越发扩散的厉害,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惶恐的慌乱。
原本还只是随意的搭在窗沿上的手陡然收紧,手背上青筋绷起,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像猛兽一般在奔腾。
仿佛印证了他这种不安,手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
一个穿手术服全身染满血迹的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出来,半挂在耳边的口罩上也是血,她一脸焦急的对着走廊上的人喊了一嗓子。
“……”
手术中出现别的并发症,情况很危险,需要输血……
这几个词汇断断续续的传进季予南的耳朵里,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拆成每一个字,都让他心里一紧。
季予南的记忆力非常的好,平时看文件都是一目十行,刚才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在风险那一项扫了几眼,就差不多十几条手术风险背下了。
如今,那些条文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带给他难以名状的恐慌。
“季少,”泰勒开口喊他,生怕他一激动直接将这窗子给拆下来了,安抚道:“时小姐的只是小手术,不会有问题的。”
“是吗?”季予南脸上的神情清清淡淡,泰勒听不出他问这句话真正想表露的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只好闭口不言,等他继续说话。
“既然不会有问题,为什么还列出那么多项手术风险?”
泰勒:“……”
他也是医生,能说那些风险只是医院为了逃避责任所以让病人家属必须签的霸王条款吗?
再说了,没有手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就是个感冒都有可能死人,何况还上升到了手术的层面。
但对着盛怒中的季予南,他还是识趣的保持沉默。
生怕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出气筒。
……
说是二十几分钟的手术,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动静。
泰勒看着身旁的男人情绪越发焦躁难控,也被带得有些紧绷了,按理说这么小的手术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但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动静,就让人有些心里不安了。
他作为一个医生尚且如此,何况是季予南了。
“季总。”
季予南却没有理会他,径直起身朝着手术室走了过去。
正要抬手摁铃,手术室的门开了。
穿墨绿色手术服的护士问道:“时笙的家属在吗?”
季予南冷冷的勾了下唇角。
每次都这么巧合?
他刚一走近就有人问时笙的家属,像事先排练好的一般。
不过这种荒谬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他看了那护士一眼,淡定的回道“在。”
“病人大出血,需要紧急输血,请家属在同意书上签字。”
季予南在听到第一句话时眉眼间就结出冷冽的冰霜,没理会她,抬脚走了进去。
那护士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进去,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想起要去拦的时候季予南已经走进去几步了。
这可是手术室,一点差池也不能容,她急忙拦在季予南面前,”先生,您不能进去,这里是手术时,病人们都在做手术,一点点细菌感染都可能让他们因此丧命。“
女人的声音有些大,门没关,外面走廊上的人将话的内容听的清清楚楚。
和自己无关可能还有人睁只眼闭只眼,但会在这里等着的都是有家属在做手术的。
一时间,人群便开始闹腾起来了。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议。
都是在谴责季予南,让那名护士赶紧将人赶出来,还有人扬言如果他们的家属在手术室里出现任何问题就要告他和医院。
气氛瞬间陷入了僵持。
季予南英俊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神情,冷得吓人,“滚开。”
脸上尽是峥嵘冷意。
“这位家属,我知道您太太情况不好您很担心,但您不是医生,进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请你在外面等着。”
季予南没再跟她废话,直接抬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拨到了一旁。
护士直接撞上了一旁的墙,手中的纸业洒了一地,撞击声混合着惨叫声,将里面还没有开始做手术的人都引出来了。
和女人动手?
这绝对是他认识季少这么长时间来的头一遭。
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泰勒吓了一跳,生怕闹起来这事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