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撇了撇嘴,被崇贺捏了下脸颊,说:“睡吧!”
他“哦” 了一声,乖巧的闭上眼睛睡觉。
半响又偷偷掀开一只眼皮,发现崇贺还在他旁边看着他。
温岁这才心安了,慢慢的放松下来,思绪涣散,慢慢陷入沉睡中。
崇贺看他的点滴已经快要滴到底了,遵循医生的瞩咐,替他拔了点滴,然后拿棉花按住了。
过了许久才放开,温岁的手背上有一点小小的孔洞血渍,他的手又白又修长,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因为 没活动有些泛淡紫。
这么漂亮的一只手,上面却有着小小的一些针孔,那是这二十多年来所累积下来的。
崇贺心想,这么娇气的一个人,是怎么忍住那些针扎进皮肤的感受,并且不会乱动的,还是说,已经习惯 了。
他托着温岁的手,低下头,闭着眼,轻轻的用嘴唇触碰温岁的手背,在上面印下一吻。
许久才放开。
崇贺穿戴整理,走出了病房,阿杜与几个手下在外面已经等很久了。 阿杜打开车门,崇贺坐了进去,眼神一片阴霾,沉声道:“去金湖公馆。 司机立马开车。
崇贺抬手垂眸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两点半。
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知道这么晚打扰,他们会不会受到惊吓呢。雕花大铁门缓缓的朝两边打开,车子进入的瞬间车灯照亮了整个前院,还有肉眼可见的雨丝。
雨水晔啦晔啦的落下,大门那边过来了一个撑伞的妇人,车门被打开,妇人弯腰把伞靠在车门上,恭恭敬敬 的叫了一声:“大少爷。”
车上伸出一只脚,皮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溅了雨水,崇贺躬着身子从车里出来,和那个撑伞的人一起进了内 屋。
林萍像是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睡裙外披了件长衫,也是刚被睡梦中叫醒,这会儿脸上还有些困倦感,没有平 时化妆的光鲜亮丽,显得有些樵悴。
她看到崇贺,刚才还没表情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小贺,怎么这么晚过来。”
墙上的大钟显示现在凌晨三点,本来她最近照顾崇阳已经很疲惫了,都没有时间出去跟那些小姐妹做美容 了,晚上好不容易他睡下了他也能睡个好觉,这大半夜的,崇贺也不知道挑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崇贺没有回答她的话,任她笑的脸都僵了,表情冷冷的,才说:“崇阳呢。”
自从他妈没了,他称呼那个男人不再以爸爸或者父亲的昵称了,而是直呼其名。
崇贺很小的时候就跟那个人不亲,也许就是这样,后来有了那个私生子,那人才处处为了那个私生子着想, 还取名叫“崇皿”,
“皿”同“子”,是在证明只有他才是他崇阳的儿子吗。
,那种人,不值得他尊重。
林萍闻言一愣,惊呼了一声,:“哎呀,你爸已经睡下了,怎么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晚来找他?”
还没等崇贺说话,她又说:“先前他进了医院折腾了一阵子,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要养精蓄锐,这么晚就 别叫他了吧!”
崇贺只是冷笑一声:“没死就是命大,不会因为半夜被叫醒就出事的。”
林萍有些尴尬,“这......”
她知道崇贺恨他们,但是却没曾想这恨意已经沉入骨髓,一刻都不想他们安宁了。
她之前找过崇贺就被他残忍拒绝了,现在他好不容易上门来了,却是这个时候。
要是再早一点,那人说不定会高兴点,自己也会觉得欢喜。
崇贺不管她尴尬的反应,跟旁边那个刚刚帮他打伞出来迎接他的人说:“惠姨,带我去崇阳房间。”
惠姨是公馆的帮佣,崇贺算他半个主人。
林萍立马说:“别了吧,小贺,明天再谈吧,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你下着大雨过来,又舟车劳顿的,也累了 吧,我让惠姐给你准备间客房,你好好休息一顿,咋们有事明天再谈好吗?”
她的语气很柔软,看向崇贺的眼神多了一丝心疼。
崇贺坚硬俊朗的脸上有点淡淡的疲惫感,眼底下还有一片淡青,那是因为没有休息好。
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了,还是怎么了,林萍想问他,却又咬了咬唇忍住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问这些,就
算问出口,也只会得到一句冷冷的管你什么事与你无关的回应。
崇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表情有些嫌恶,这女人,总是那么爱多管闲事,总是一副为他人着想的模样,假 惺惺的,也只有崇阳那种混了头的才会选择这种人。
崇贺姿态高傲的说:“林女士,要是明天谈我就不必冒着雨大半夜过来了,你聪明点就该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 起的态度,不过你放心,帐我也会找你一起算的,惠姨,跟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