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仁在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压根不搭理于彻的“台阶”,继续对徐文说,“你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徐文吞咽口水,眼神闪躲,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我”
“吞吞吐吐。讯然员工承诺的话,都算数。”杜弘然视线撇过徐文,主动冲着沈季仁伸出手,“好久不见。”
沈季仁点头,礼貌回答,“确实有段时间了。”他上下打量杜弘然,扬起眉毛问:“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
“手脚不方便就应该好好休息。”这话听起来是关心杜弘然的伤势,实则夹杂一份挑衅,语气则带点无伤大雅的嘲弄。
徐文站在一旁,忽然明白了
杜弘然与沈总彼此认识,这点不假。只不过和大多数业内人一样,杜老师没给沈季仁留下“好相处”的印象。
认识不等于关系好,愿意合作也仅仅是认同讯然的价值。
会议室里的各位“角儿”,终于在被迫寒暄后落座。
沈季仁带来了合约,其中标注清楚、条例清晰,没什么需要商榷的地方。周末两天时间,能产出的芯片数量有限,因此需要权衡的流程也相对较少。一切都可从简。
双方都有经验,因此很快过了合同大体。几句话的功夫,沈季仁又将视线集中在了徐文身上,“杜总,你这个员工很敬业,在我们厂里等了四个小时。”
杜弘然没接话,情绪不高,沉默片刻才悠悠道了一句,“我不养闲人。”
徐文坐在杜弘然身边不远的位置,忽然觉得沈季仁的视线像一簇飞针,扎得他难受,连忙冲杜弘然解释:“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于彻带着沈晖机电的其他员工先行出去,沟通后续事宜。瞬间,会议室就剩下三个人,冷清却躁动。
沈季仁起身整理衣服,随即再次和杜弘然握手,态度极为敷衍。杜弘然碰上不按常理出牌的沈少,两人不对付,面上的不悦重了一分。
沈季仁转而看向徐文,笑着问:“你可以下班了吗。”
徐文站在杜弘然身体一侧,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杜老师说:“沈总很喜欢我的员工。”杜弘然面上挂着笑,余光斜睨徐文,像刀子要将他的皮肉割开,比沈季仁的眼神厉害千万分,“没想到他这么招人喜欢。”
“上次见面我就觉得他挺招人喜欢,和他一桌吃了顿饭,觉得挺有意思。”沈季仁笑着,坦坦荡荡、大大方方承认了企图,“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和他互相了解一下,您不会介意员工和我私下接触吧。”
地缝在哪里?徐文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沈季仁,更不敢看杜弘然的眼睛。
徐文可爱不自知,不经意间招惹了人,对方都找上门了却还只顾着自己害羞。
“当然不介意。”
沈季仁听话音来了兴趣,左右打量两人,挑衅发问,“我是不是抢了杜总的人?”
杜弘然声音里透着容忍,随时都可能摔门离开,像个岌岌可危处于危险边缘的炸弹,“多虑了,能被抢走的,算不上‘我的人’。”杜弘然神色又沉了不少,侧头打量徐文,语出惊人:“沈总出手之前应该稍微了解一下,没准他......已经结婚了。”
徐文呆愣在原地,借他个胆子都不敢想杜老师会提这茬!
要不是于彻和其他人离开了会议室,岂不是得流言满天飞,人人都来问徐文的婚姻情况?
“结婚?”沈季仁皱眉迟疑,稍纵即逝,以为杜弘然在开玩笑,“他年纪轻轻又没带婚戒,怎么可能结婚。”
杜弘然没再接话,倒是沈季仁盯着徐文,越发表现出征服欲,“再说,就算是结了婚,或者现在跟着什么人,他也可以重新选择。脚在他自己身上,要到谁身边,只有自己说了算。”
明白了,这位沈少对徐文动了心思,八成也看出了师徒间的猫腻,故意跟杜弘然呛声。
杜弘然不逞口舌之快,点头赞同,“说的很对,都是他的选择。”
对话戛然而止,杜弘然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送走,不做纠缠。
会议室发生的一切都与徐文息息相关,可他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好似摆设与工具,供给两位猎食者以娱乐。
送走沈季仁这尊财神,徐文灰溜溜跟着杜弘然走进办公室。
杜弘然在徐文身上花了钱,自然要享受VIP的服务,哪有闲情逸致陪小孩子玩你争我夺的游戏。会议室里两雄相争的戏码绝不能再发生,否则一定会让杜弘然生厌。
这些道理徐文心里明白,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让杜弘然身心都舒畅,知道即使杜弘然不当回事、不在乎,自己也绝不能忤逆老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杜弘然提及“结婚”二字,便是提点他注意,让他想清楚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