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之年_作者:费拉曼图(86)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头就被人稳狠准地咬了上去。徐明海不由得“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喊疼,温热湿滑的舌头便缠了上来,并且安抚似的舔了舔。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徐明海的指尖淌进了心里,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站了起来。他于是赶紧回头求饶。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手指被秋实轻轻含住的时候,徐明海体内那股电流奔腾得更猛烈了。

秋实这两年个头蹿得邪乎,差不多以每年平均10公分的速度疯长着。还不到15岁就已接近178大关。与此同时,柔美圆润的五官也逐渐变得棱角分明,高低错落。身上软绵绵的皮肉全部被迅速发育起来的骨骼抻成了薄肌。

他毫不留情地褪去了那种可爱软糯的小孩子气,却把所有的漂亮细致都掺揉进了眼角眉梢,特别能唤出徐明海骨子里那点少得可怜的诗情画意。

此刻,徐明海被这么一双“桃花潭水深千尺”的眸子汪汪地盯着,简直忍不住意淫起果子要是个妞儿就好了。

俩人每天就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清早起来梳小辫儿。唯一头疼的是怎么过李艳东那关。他特别认真地考虑了一圈,最后想不如就先失个足,生米煮成熟饭,从此功德圆满。

徐明海任由思绪信马由缰了片刻,终于从狗血婆媳剧中清醒了过来。他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假意嫌弃道:“打小儿就爱咬人的毛病怎么还没好?”

“我长这么大只咬你,再没咬过别人。”秋实的嘴角微微上翘,态度颇为认真。

徐明海哭笑不得:“得嘞,谢主子这么看得起我,那咱能打道回府了吗?”

起轿前,他俩跟路边卖冷饮的老太太卖了两根“雪人”,然后一路向家飞驰。

秋实把两条无可安放的腿绷直了往前伸着。他一手紧紧搂着徐明海的腰,一手绕到他身前喂他吃冰棍,什么都不耽误。

迎着烧得旺旺的晚霞,徐明海边奋力蹬车边抱怨:“就冲你抽条儿这速度,再过两年肯定带不动你了。不是,祖宗您就不能再学学骑车吗?”

“学不会。”秋实理直气壮。

在他们还上小学的某年暑假,徐明海就拉着秋实学过骑自行车。俩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师傅让徒弟坐在车座上双手扶把,使劲往前蹬。自己则颤巍巍地扶着后座帮助他保持平衡。

按说,谁家孩子都是靠这个办法一路薪火相传走到今天的。可没想到了秋实这儿,一下子不灵了,褶子了。

不管徐明海怎么耳提命面,现身说法,兹要师傅一松手,徒弟准叮咣五四就开始摔。最后一连学了好几个下午,除了把秋实细皮嫩肉上涂满星星点点的紫药水外,颗粒无收。

看着秋实鼓着小脸无辜地望着自己,徐明海唯有含恨放弃。

“算了算了,实在学不会就不学了吧,天生坐车的命。”

他哪儿知道,那是年仅10岁的秋实小朋友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取得的第一次全面胜利。

回到了胡同,徐明海刚把车推进院里,秋实那屋就响起了急促的铃铃声。

这电话是去年才安的,要了足足四千多块的“初装费”,算是极矜贵的东西。本来周莺莺说胡同口就有公用电话,没必要花这个钱。但陈磊的意思是,最近这一年他去广州看货进货什么比较频繁,而且孩子也大了,跟同学联络起来也方便些。

秋实于是跑去接,一拿起话筒就险些被这里面传出的声音震昏过去。

“驸马~~”

衡烨初中毕业时的成绩没办法有在本校直接升高中,所以被他那个暴发户的爹弄去了一个“私立”。说是北京第一家国际文凭组织的成员学校,由货真价实的“老外”授课,读完高中就能直接出国读大学。

当时衡烨因为这个还跟他爸打了一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灰头土脸地奔赴了外地他们校区所在的昌平县不属于北京市管辖,平时需要寄宿。

“我都打了好几遍了!”对面的动静大得失真,“你怎么才接?”

“老师拖堂,我和徐明海刚进门儿。”

「我和徐明海」这5个字一说出口,秋实心里滚过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

衡烨那厢发出热烈邀请:“你俩明天一起来我家吧!”

“你终于被开了?”秋实忍不住笑。

衡烨气绝:“你怎么不盼我点好儿啊?我挨那帮丸胯子弟里可以算是一表人才,就差评三好学生了。”

“那叫纨绔子弟。”秋实不再逗他,又问,“你干嘛突然回市里?”

“嗨,我和我们班一个同学生日就差一礼拜,我俩就想凑一起办个’派对’。”衡烨显得很兴奋,“但她是女孩儿,不太方便往家里招那么多同学。我就说我家地方大,都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