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些什么吗?”杜青玉抬头望向陈许。
“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开口。”陈许顿了顿说,“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准备高考,为了我表哥,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你懂吗?”
杜青玉一脸疑惑。
“我上一句话非常的认真,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安慰你的借口。现在不懂没关系,照着做,以后你会懂的。”陈许说,“学习小组的资料我会隔一段时间带给你一份,周末白天的学习也可以正常参加,到时候有不会的再问我。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大家都心安。”
杜青玉还要再问,陈许却不给机会:“行了,不要整天窝在教室里,该锻炼身体还是要锻炼身体。别到最后什么都会,身体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大胆本名王福娃,有一个哥哥早夭,从小作为家中独子也算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能也是这样塑造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被国企开除之后,前途灰暗,更加破罐子破摔。
他的父母和一些亲朋好友在他出事的第二天就来了,亲朋好友来了就走,只有父母一直留了下来,在医院里看护。他们自己理亏,这里又是在A县,倒是没敢到派出所找陈永安的麻烦。但总不免平日里埋怨,数落着陈永安的不是,后来说着说着变本加厉,把安城人都算上了。
“安城就是个狐狸窝,肯定是哪个小狐狸勾引,要不福娃也不至于跑安城来。”当然他们也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根,可不敢当面乱说。
王大胆的父亲终日拿着根烟杆,每天准点跑出医院散散步,有时候会蹲在路边,就好像他在乡下田间的陇上,会习惯性地蹲在树荫下,他从烟袋里小心夹出一些烟草放进烟斗里,然后点上火吸上两口。有时候碰到熟面孔也会点头微笑,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齿。
王大胆的母亲没有这个闲工夫,王大胆一直在昏迷中,生活无法自理,她便整日给王大胆端屎端尿,清洗身子,时时刻刻在身边伺候着,最多有时候会去借医院的伙房开伙,炖些鸡汤。
大伯回家两天,终于将烧砖窖卖了出去。这两年基建火爆,烧砖生意稳赚不赔,倒也没有人压价,村里几家合伙凑了2300元盘了过去。大伯一收到钱,就搭了一辆进城的拖拉机返回安城。
……
双方的第一次见面陈许并没有赶上,此时他还在学习小组整理生物例题。
陈贤带上一罐未拆开的快过期的奶粉,骑车捎上大哥,先到派出所找伍所长会和,在伍所长的陪同下再一道去医院找王大胆一家。
陈贤之前已经和王大胆一家人已经见过面,拎着奶粉先进了病房。大伯和伍所长跟在身后。
“这两日工作忙,也没空过来看看,安城住的可还习惯?”陈贤一脸笑容望向守在床边的王大胆父母,又举了举手上的奶粉,“吶,这是刚从供销社买来的奶粉,稀罕玩意,可以好好补补身子。”
王母没给好脸色,假装没看见,从床底端了个痰盂出了门。
王父倒是一脸笑容迎了过来,接过奶粉:“破费了!破费了!快,里面坐。”
“王大……王福娃现在怎么样?”伍所长问。
“眼瞎了一只,下巴骨也断了,现在说不了话,现在脸上只剩下一个眼珠子能转,医生说有救,要静养。不过现在只能吃些稀饭、汤之类,身子这一次要受罪喽。”王父又是一脸心疼,“本来回家还能省不少钱,现在摊上个案子,还走不了。你们说闹心不闹心。”
“天天住院,医药费可不便宜。”伍所长颇有同理心的说,“儿子受罪,父母也苦哦。”
“谁说不是,希望这次福娃吸取教训,以后好好回家过日子。”
“王老哥,我这次来呢,是想作为一个中间人来帮你们两家说和说和。”伍所长指了指大伯,“这位是陈永安的父亲。”
大伯点头示意:“王老哥,这次是我孩子手重,对不住了。”
“手是挺重的,光对着头打,眼都打瞎了一只。”王母拎着处理好的痰盂进了屋,正好听见大伯说话,一脸的不高兴。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到底,我侄子也是自卫。”陈贤盯着她说道。
“哪有这么自卫的!福娃是欺负他还是欺负那个女同学,要自卫也轮不到他。”王母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开始蛮不讲理。
伍所长只能站了出来:“王福娃他妈,你先别激动。我们过来不是制造矛盾,而是解决问题的。你们先听我们说。”
伍所长一身绿色警服果然好使,王母安静了,拉了一个圆凳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