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毕业花。”
“毕业花?”田在念感觉手心传来的温度升高,而后突然消失,刹那心里似乎也有一块儿随着消散的温度一起离开,瞬间心里很空,很怕,很慌。条件反射地,她手向着温度离开的方向抓去,却只留住被一起带飞的花瓣,呆愣着半摊着手,等到微风再次即将带离花朵时才惊醒,匆忙紧紧握住拳头,将缕缕红丝桎梏手心。
杨淮似乎丝毫没有感知田在念的慌乱和无措,转过头,踏着尘土中的落红离开,“是为了见证分离的花。拜拜。”
田在念好想去追上杨淮,问问他为什么叫“毕业花”,为什么“见证分离”,可是沉重的双腿就是迈不动步子,瞬间天旋地转。
蛋糕店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噼哩嗙啷噼哩嗙啷”,知道的人了解是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在学做蛋糕,不知道的以为里面在试验炸弹呢。
“哎呀,一念,帮我扶着,”听到田在念不知道第几百次紧急呼叫自己,田一念忙放好自己刚切好的心形芒果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要掉了,啊啊啊啊啊!”在一阵女高音发出时,田一念反而没了刚才的慌张,慢悠悠停下脚步,然后不出所料的听到“啪叽”一声,她一脸生无可恋地摇摇头,看看手表已经是13:41,这是今天第四个倒塌的蛋糕,照这节奏蛋糕能赶上晚饭时送出去就不容易。
“姐啊,做这么高难度的造型是不是不太容易啊?”田一念试探地问道,这几天田在念的情绪很诡异,不是特别兴奋地设计蛋糕图案和做蛋糕,就是无穷无尽的沉默,不说话、不动、甚至一天不喝水、不吃饭,把她弄得比考试前还累、还心惊肉跳,每天睁开眼头疼的第一件事就是猜今天是亢奋的田在念还是失魂落魄的田在念。
田在念熟练地把摔在地上的蛋糕毫无遗憾地收进垃圾桶,打开冷柜拿出一个新的面包胚。“嗯?”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田一念,一声不善的质疑从嗓子眼发出。
看到拿着刀,额头有汗滴渗出,眼睛发红望着自己的田在念,田一念一身冷汗,忙跳下椅子,拿起鲜奶和蓝莓汁混合倒入搅拌器,“没有,挺好的,接着吧,快两点了。”接着搅拌器“轰隆隆”的声音响起,田一念莫名觉得这时反而有些解脱。
“多加点蓝莓汁,刚才的蓝色太浅了,不好看,我想要那种无云的蓝天的蓝色。还有这个水果丁切小一点,都把我的‘碗’压坏了。”田在念一边给自己的蛋糕塑形,一边絮絮叨叨着。
没错,田在念的奇葩蛋糕就是蓝色的,“碗”型的。准确来说是下面有一个由深蓝和浅蓝格布满的立方体,上面是一个天蓝色的“碗”,里面放满了芒果丁、甜橙丁、香蕉丁、菠萝丁,总之就是在蓝色碗里放满一切心形的黄色水果丁。整个蛋糕上没有任何字迹,也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就是这样。在第一次看到设计图时田一念和林砜都试图提出诚恳的意见,但是纷纷被田在念不同往常的眼刀打回。
搅拌器的声音停止,田在念的絮叨又回来了。
“这个‘碗’这回我弄厚一点,小一点,省得容易坏,是吧。”
田一念一边倒出奶油,一边点了点头。
“是吧?还是得厚一点,但是会不会丑啊,要不然面包胚厚一点,然后奶油薄一点。”
田一念终于意识到田在念根本没看到自己点头,也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意见,只是在不停地说啊说,说啊说。“在念姐?我想问你个事。”
“嗯。”田在念答应着,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认真听田一念说话的表现。“哎呀,我做蛋糕胚时加点芒果汁就好了,那样黄灿灿的又好吃又好看。”
田一念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不过转而又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说的话:“杨淮有说要庆祝生日吗?我们这样把蛋糕送过去会不会突兀,而且如果他没告诉大家的话,只有咱们三个吃蛋糕吗,感觉不好啊。”在田一念小心翼翼地讲着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疑惑时,田在念已经开始榨芒果汁和准备面粉了。“哎,姐,真的重新做面包胚啊,咱们时间不多了。”
田在念没回答,无论是前面的疑惑抑或是后面的讶异,自顾自地念叨着,“多放点糖吧,要不然会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