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男生都有把喜欢的人按在小树林里树咚的梦想,你没有吗?”
萧然:“……”
“我……真没有。”
穆南城侧着头,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水波一荡一荡,满是蔫坏的笑意:
“那阳台厨房沙发车库商场里的更衣间总有一个吧?”
萧然:“………………”
萧然再怎么样也是个年满二十岁的成年男子,这么明晃晃的调戏他当然听得懂,但他终究缺了应对的经验,他站起来鼓着脸颊瞪着穆南城,从耳根到脖子,一点一点地洇出了桃花般的红。
穆南城叼着烟,往前跨了一步,萧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穆南城眼明手快捞住他:
“小心!别掉池子里去!”
成熟男人的气息混合着满满的草木芬芳漫进鼻腔里,铺天盖地,顺着咽喉浸入五脏六腑,裹挟着攻城略地般的意味,萧然几乎一阵晕眩。
有那么一瞬他的脑子里“啪”地响了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爆开。
等他意识到穆南城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而他的手掌抵在穆南城的胸口,两个人之间几乎贴得严丝合缝,萧然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而陌生的慌乱攫住。
“哎呀!”萧然气恼地推了穆南城一把,“你好烦呀!”
穆南城始终眼不错睫地凝视着萧然,将他所有的羞恼,慌乱,无措尽收眼底。
“好好好,我烦,”
穆南城捉着萧然的双手在自己胸前蹭了蹭,完全不介意把他昂贵考究的衬衫给萧然当擦手布,然后揉了把他的脑袋,轻叹了口气,
“你这小孩,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
语气和神态,都像是把萧然当成一个孩子。
果然,萧然霎时轻松了起来,他在穆南城脚踝上轻踢一脚,哼道:
“穆先生,你这个人,哼,哼!”
穆南城眸光闪烁,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邃。
两人又顺着白桦林往外走,穆南城问他:
“明天有安排吗?”
“嗯?没有啊。”
“那跟我去港城。”
“怎么又要去港城了?”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顺便也要请你‘蒋叔叔’他们吃个饭。”
萧然背着双手,仰着头,修长的脖颈拉长,颈线脉络起伏,带着勾人的弧度:“三木的事情,穆先生费了很多心吧?”
生意场上朋友的人情,那比钱还矜贵。
“那可不,这辈子的人情都搭进去了,下半辈子都得给那帮王八蛋当牛做马来还。”
萧然无语,正常人的回答难道不该是“没费心,别介意,小意思”吗?
穆南城挑起眉,又邪气地笑,“所以你看看,你有点什么表示么?”
萧然刚想开口,穆南城抢先道,
“好听话就不用说了,挺不值钱的,要就来点实际的。”
萧然真的服了,这人的脸皮咋就能比白桦树皮还厚呢!
萧然摸次摸次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来,他撕掉包装纸,圆滚滚的糖果被戳在小棍上被递到穆南城嘴边,浓郁的奶糖味扑鼻:
“喏!请你吃!”
“棒,棒,糖啊,”
穆南城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咬出来,脸上的坏笑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咬住糖果,含糊不清地笑喃,
“可惜了。”
“可惜什么?”
萧然给自己也拆了根棒棒糖放在嘴里舔了一口,一边仰着头问他。
“可惜……”
穆南城斜斜地叼着棒棒糖,忽然把糖果拿下来碰了碰萧然的,两颗圆圆的糖果儿“啪”地亲了个嘴儿,
“可惜没你的这个甜!”
萧然瞪着两颗好像糖果儿一样圆溜溜的眼,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穆南城拿自己吃过的糖来碰他的,真是……不卫生!不要脸!
穆南城静静欣赏了一会小孩儿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吹了个口哨,叼着糖果慢慢走到前面去了。
留下萧然纠结地看了一会自己的棒棒糖,最后还是把糖果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咬碎了。
两个人安步当车的,又走回到了主楼附近。
这里的建筑群和梨湖庄园大同小异,图书室,琴室,茶室,玻璃花房等依次落座,萧然扒着一间房屋的窗户往里看,就着外面的灯光能看到门口有一架钢琴,他觉得自己对穆先生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个境界,小声叨叨:
“藏书养花也就算了,收这么多乐器好会装逼啊!”
那么小的声音穆南城居然也听到了,他嗤笑了一声:
“你说得对,这个乐器房确实是用来装逼的。”
穆南城拧开乐器房的门把,“要进来吗?”
虽然在问,但他已经按了开关,把灯打开了。
萧然跟着他走进去,手痒痒地摸了摸那架看起来就崭新锃亮的钢琴,有些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