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看向那双眼睛,它们仿佛在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舍得,让我如此难过呢。
你明明什么都懂,为什么还要刻意地疏远。
又为什么,把我的心偷走了,还这么淡然呢。
叶歌眼睫一垂,知道是瞒不住了。
他连自己都瞒不住了,还怎么瞒这个人呢。
可是他不知道,当他收敛目光的那一刻,言酒的心被撕裂成了什么样子。
他像是,躲避苏淮安那样,躲避自己。
是逾越了。
表现得太露骨,要被他躲了。
还好一曲恰终,不然他是真的唱不下去了。言酒换了一桌坐,喝了会儿没味儿的闷酒,跑外面去了。
“叶哥……”毕竟是主角,言酒的情绪一直都被人注意着,前脚踏出门,后脚就有人推了推叶歌的手臂。
“我知道了。”叶歌点了点头,也是起身出去了。
起哄的声音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言酒出来的时候走得急,外套在叶歌那边,就没考虑去拿,没那个心思。
他想借冷风把情绪收敛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去,可那个回避的眼神宛如利刺,扎得他疼啊,疼得就要扛不住了。
喜欢一旦蔓延开来,就会扎进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里,是疾,是药石无医。
言酒此刻无比地、无比地思念一个人。
“言酒!”
他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得不能再过味道,思念得不能再过的声音。
“你疯了?”
我疯了。言酒想,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喜欢你。
TBC.
☆、风水轮流转
叶歌真是要被这家伙气坏了,本来身子骨就弱,还不好好穿衣服,外套都不拿就出来吹冷风,想冻死自己吗?
他把言酒抓过来裹上了外套,两手束着眼前的人不放,才突然发现,这身躯实在是瘦削,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没了。
“外套都不带,是想生病吗?”
“是。”言酒说。
“……”叶歌简直被他气得没脾气,只好放缓了声音询问,“怎么了?”
“没怎么。”言酒的声音已经被冷风激得有些沙哑,他向前挪了两步,很轻地,用手环住了面前的人,一点一点收紧手臂,缓缓埋下脑袋,搭在人的肩头,“让我抱会儿。”
不然,我真的会疯掉。
明明就在眼前,却思念得快要崩溃,他轻得宛如抱着一个梦,只要用点力就会醒来。
叶歌安抚地往他背上拍了拍,脸颊轻蹭着人的耳尖低语:“我们先回去吧。”
“嗯。”
招了个出租车去的公寓,两人都坐的后座,却不是各占一边,叶歌坐在靠中间的地方,不忘了牵着言酒的手,打电话给李先交代了一下。
“哦,好,那让言哥注意身体啊!”
“嗯,记得确认一下是不是每个人都到家了,白筱家不在这边,你把她送回学校。”
“咦,她是住校生?”
“嗯。”
“保证完成任务!那我挂了啊!”
“好,辛苦你了。”
“哈哈,叶哥不要这么跟我客气,我进去唱歌了,让言哥好好养病!”
“我知道。”叶歌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一声不哼地望着车窗外的夜景,半点都不搭理自己,着实很想叹气。
这祖宗又闹什么脾气啊。
到家的时候灯是开着的,暖橙的光照得每一处都明亮,暖气将房间烘得温暖,厨房里刚热好了牛奶。
赤脚踩在新铺的地毯上的感觉梦幻又意外地踏实,第二次来这里,第二次感到了家的味道。
冲完热水澡牛奶也温的刚好,不过今天晚上叶歌没逼着言酒吃药,而是直接将这家伙塞到了床上。
里面的床头柜被换到了外侧,床推进去贴着墙壁,墙角塞了一排的布偶,被子换成了一床很大的天鹅绒被,一切都像是为了他特意改变的。
他这才懂夏澈的话什么意思,这个小小的家,已经有他的一份了。
言酒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滚到墙角窝着,感到无比地踏实。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将他内心的急躁一点点安抚下来。
叶歌不禁笑了笑,坐到床上问他:“你把被子都卷了去,我盖什么?”
“这床我征用了,你换房间睡去。”
“不去。”叶歌把顶灯关了,床头的夜灯便亮起来,他扯过来被子钻进去,按着那人不安分的手脚,“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