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茹泓又惊又怕,她护着樊晓玲,让她赶紧回二楼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不要出来。
绝望中,樊茹泓躲到厨房里打了那个求救电话。可这个举动被Jeff发现后,彻底击怒了他。
他像崩溃了一般砸了桌上的碗碟,红着双眼对樊茹泓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么践踏我对你的真情,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摔门而去。
想想这么多年,他作为她形式上的丈夫,确实尽了很多不该他尽的义务。
她那时心都在那个人身上,明里暗里向他解释自己迫不得已和Jeff结婚的原因。她甚至不得不使了手段,让他们的关系终于迈到了那一步。
Jeff不知是什么时候看破了他们的事,樊茹泓到现在还记得,他质问她为什么和那人在一起时那受伤和痛苦的眼神。那时起,樊茹泓才惊觉Jeff并不满足于仅维持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樊茹泓那段时间既沉浸在得到心上人的喜悦中,又会因Jeff时常发脾气而心存歉意。如果早知道Jeff对她的目的不纯,不想遵守他们的婚前协议,她当时还不如找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结婚。到时候钱契两清,不涉及任何感性上的瓜葛。
后来,樊茹泓不得已和Jeff从悉尼搬到了珀斯,她曾经也犹豫要不要尝试接受Jeff的感情。她这一辈子,在感情路上从没顺利过。被男人欺骗,被男人嫌弃,被男人玩弄……Jeff还是头一个这么纯粹地可以为她付出而不计后果的男人。
可是,她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当Jeff动情地拥抱着她,想亲吻她的嘴唇时,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无法接受,只好狼狈逃去。
在西澳的那几年,樊茹泓感觉到了Jeff从期盼,努力,付出,到不解,失望,伤心。那个往日默默在她身边平静而满足的男孩,渐渐变成可一个绝望而暴躁的男人。樊茹泓心中不忍而愧疚,是自己改变了这个男人,让他的善良逐渐被冷漠占据,平静被狂躁夺走。
最近的几个月,当Jeff终于又撞破她和那人的重逢,他的狂躁情绪开始胡乱地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除了他用她最愧疚的女儿来威胁她,有几次甚至深夜闯进樊茹泓的卧室,想强行和她在一起。可看到被他疯狂亲吻的樊茹泓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默默地流泪,他又往往瞬间停在那里,不忍再侵犯她。他脸上显出绝望的神情,嘴里喃喃地低语,“你为什么就忘不了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Jeff愤然跳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而樊茹泓则流着泪,忍着身上和心里的不适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
樊茹泓早在几年前已经拿到澳洲的公民身份,按说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早已可以结束。可樊茹泓几次提出离婚,Jeff都坚决反对。到最后他不惜威胁樊茹泓,说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如他们之间的这场商婚,还有她和那人的那场交易……如果她一定要离婚,他会拼得鱼死网破,也不让他们有在一起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头。在感叹自己情路跌宕的同时,她也会同情Jeff。他们其实是同病相怜,即使可以站在心爱之人身边,却永远走不进他们的内心,充其量只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陪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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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凯这两天还在墨尔本边关注食品检疫部门的最新消息,边和其他供应商一起打探Only负责人的行踪。有人说负责人没有出国,只是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死伤不少,赔偿起来估计是天文数字,大概负责人一时不敢面对,藏了起来。
没有更好的消息,也没有更坏的消息。安虹从申凯日渐憔悴的声音中也感到了他的忧心与颓唐。大家在悉尼四处奔走,屡屡铩羽而归,没有半点进展。
好在,樊茹泓还是给安虹主动打了电话,两人约了面谈。
从那天“泓二”的开业典礼后,她们这还是头一次碰面。樊茹泓让安虹来了自己的家,很多事情在家里谈,应该更方便些。
安虹看到披着披肩,神色憔悴的樊茹泓,很有大病初愈的娇弱感。这个女人在商场上可以神采奕奕地展现女强人的风韵,在私下里偏偏又能显出这么一副楚楚动人的柔美,安虹对她竟也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感觉。
安虹真诚地询问了樊茹泓的病情,并柔声致歉,说不该在樊总病中还到家中打搅。
樊茹泓笑笑说不碍事,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也该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