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成锦程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我老师的电话。老师特别嗨,问我:“小杜啊,你知道我有什么事儿找你吗?”
我想了想,问:“老师您喝酒没带钱?”
老师呸我一声,说:“再猜!”
我说:“您的行为轨迹不是学生能猜透的,不猜。”
老师叹了声气:“懒死你算了。跟你说,那块地还是咱们的!哈哈哈哈哈!”
我有点惊讶,问:“怎么回事?”
之前阴差阳错的,我老师就和余叔叔为了同一块地给杠上了,后来那块地还是被余叔叔和应阿姨联手抢到,我老师也只好打道回府,还把我跟一众同学都塞各个公司实习来了。结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旧事重提,这就很奇怪了。
老师说:“我都觉得奇怪,一问啊,现在那块地被之前那余老板抵给洞熊科技了,就你现在上班那公司。余老板那公司跟你这公司正好合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他们就联系我了,意思是他们控股,我们来帮忙做文化城,咱们等于换了个老板。”
我说:“噢噢。”
老师说:“明天你跟小秦他们抽空到我这儿来啊。对了,这项目你还跟不?”
我其实不想跟了。那块地方对我来说太危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芯片啊大鬓角啊,鬼知道有什么浑水,我觉得还是待在家乡保平安比较好。
所以我斟酌了一下,委婉地说:“老师,我现在公司这边可能一下子没办法脱身……”
老师说:“唉,也是,我把你介绍过去的,等下你说走就走也不好,那你那边先看着办吧,我反正给你留了位置啊。”
我说:“嗯,好,谢谢老师。”
回去之后,我刚洗完头发,成锦程就举着手机来找我了,说:“小华找你,你俩聊啊,我洗澡去了。”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接过手机,问屏幕里的余世华:“你怎么不直接打我手机?”
余世华说:“我这不是不好经常联系你嘛,万一别人查我通讯记录呢?我这还是用的小纪的电话。”
槽多无吐,搞得跟谍战片似的。
我问:“什么事?”
余世华说:“想你呗,那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我提醒他:“咱俩下午才见过面。”
余世华死皮赖脸地说:“跟你分开一秒钟都想,就白天那点时间不够,这也怪你,本来我都没事了,你非得招我,这我就睡不着觉了。”
然而我正在贤者时间。
我冷淡地说:“哦,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我跟余世华瞎扯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件事,就问他:“我老师跟我说你们又把那块地给他做文化城了,怎么回事?”
余世华说:“这地不是我爸抵给严清楷他家了嘛,那天我顺口跟严清楷说了这事儿,他说这块地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做个人情给你老师去。”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是余世华趁机弄过来给我做人情的,没想到居然是严清楷。
余世华问:“那你又要过去那边啊?”
我说:“我还在考虑,我不不太想过去,那边不安全。”
余世华说:“哎,你这么想就好了,我其实也不想你过去。”
我说:“看吧。”
我俩又说了会儿话,就把手机还给成锦程了,各自睡觉去了。
隔天上午我就跟室友他们去了老师家里开会,我犹豫再三,还是找了个借口跟老师说不去。老师也没勉强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我前期工作已经做了很多,很多想法也跟他的不谋而合,他还是希望我去的。
我室友偷偷地问我真正原因,可我怎么能说真话来吓唬他纯洁脆弱的心灵呢?于是我只好说是余世华不同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室友看我的眼神都要不好了,半天才说:“你这样不行啊。”
我:“啊?”
室友神秘地说:“你不能全听他的,你这样容易被欺负的。”
我:“……哦,没事,不会。”
室友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了我好久好久。
我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他说得这么好,其实就是把他无法实现的愿望投射到了我的身上,有本事他先跟才女反抗一个试试看,他那才叫真正的气管炎。
开完会老师就带我们去附近澡堂子里泡澡,这是他的爱好。一群人泡在澡堂子里抨击一下这里抨击一下那里,最后得出结论就是这个时代得靠我们去挽救,不然地球要炸。
老师跟其他同学吹得正开心,我默默地泡在角落里思考人生,昏昏欲睡,现在我一泡澡就发困,也不知道为什么。
室友可能是见我时不时耷拉下脑袋,就很是善解人意的问我要不要去冲个澡就回家,他也想回家了,最近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太晚了打不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