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还以为在阿婆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为我做饭了,总觉得不吃掉的话就太可惜了。”
“时……”
望着时景末一口一口地细细嚼着嘴里已经太过硬老的肉块,那咀嚼的力度在表面上看来就像是在啃着牛皮筋似的,复灰燃感到莫名的很顺眼。
“嗯?”
“你就这么想有人给你做饭?”
“不是说‘想’,只是觉得有人会为另一个人做饭,不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那些每天享受着父母或爱人做的饭而感觉理所当然的人,时景末想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从没有为谁做过饭的心情才不懂的吧。
“不可思议的意思是什么?”
“就像身为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是很正常的吧,但是做饭给别人吃,总觉得那种行为很难以理解。”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每天都给你做饭的!”
“呃……也不用每天做的,偶尔闲着的时候就好。”时景末免不了的又有了冷汗一身,每天吃他做的东西,只怕她的胃功能不用多久就要早早地宣告退休了吧?
“哈哈哈!安啦,我学东西可是很快的!”复灰燃一看她脸上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也被时景末的可爱表情给惹得大笑了起来。
“谦虚、矜持、低调、礼让……这些你都有在学了吗,你学得真是好快啊?”
“噗哈哈哈!——”
笑翻了桌的复灰燃看着她越吃越有味的模样,他记起在先前有第一次为着时景末生平熬粥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又惊又愕的神情,似乎他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一样?
这样一想,倒让心情开怀的复灰燃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盘子里的产物给吃了个精光,吃完后真是连自己也吓闷了……
☆、第四十四章 同一种思念
两个人同居的日子,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出于复灰燃的循规蹈矩,使得时景末的戒心放下了不少,不像是在头两天的时候,她一到了晚上就把房门锁得紧紧的,真是惹得他连连发笑。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复灰燃效率地将盘子里的奇形怪状全部一一清空,一个人吃着东西的话没有太多的食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会为吃东西就能感到满足。
“一样什么?”还在拼搏着盘中餐的时景末,没听明白身旁的复灰燃冷不防提上的话题,她只感觉他话中的语气,似是低潮了许多。
“在我小的时候,我母亲为我做饭的味道,现在早已经不记得了。”
“……对于母亲的事情,你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吗?”
时景末停下了双手中的刀叉动作,复灰燃的一声轻叹之下,仿佛那些珍贵的片段已经在时间的残酷下渐渐剥离了,只留下了记忆的尾巴。
“说实话,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了。”
“我……也是。”
看着复灰燃眼中一种掩盖不住的悲伤,她想起他曾有提到过他的母亲也是在他儿时过世的,时景末知道她与他之间不仅仅是同病之怜,更有着相同的一种思念。
“想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的事情……”复灰燃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来,伸出手擦拭着一旁时景末嘴角边的些许油渍,继续道,“……五岁的时候,我的母亲过世了,之后我才被带回到了复家,有一段的时间里,我每天都会跑到庄园的大门边守候着,总以为母亲还会来接我的。”
“病发?”
“死于并发症。”复灰燃压低了眼帘,穿插在眼底的事迹至今历历在目,痛过的伤口在每一次想起的时候总是伤痛依旧。
“所以才会……”时景末一时口快地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当她在下一秒钟意识到的时候,却也收不回来了。
“才什么?”
“……才会恨着你的父亲吗?”
时景末的印象中她曾见过他父亲一面的,那一次因夜跑事件而在警察局外碰面的夜里,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的原因,复灰燃的父亲和他甚至连一句对话也没有交谈过,两个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