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两国势均力敌,一向不和,容不屈作为楚国的镇国将军,会因为什么让皇帝隐瞒他的行踪,低调访齐?
她想的入神,沈清河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她也没发觉,或许发觉了,只是装作不知道。
“小雪儿…”沈清河伸手在她胸膛处摸了摸,嗓音慵懒,“你醒了吗?”
燕惊雪闭着眼,眼睫微微颤动,乱掉的气息出卖了她,她有一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清河。
“醒了。”她硬着头皮说。
良久的沉默,久到她都怀疑沈清河刚刚是在说梦话。
“本宫…”沈清河顿了顿,“我会对你负责。”
燕惊雪“嗯”了声,没放在心上,负不负责不重要,她不需要别人对她的生活负责。
“你不信?”
燕惊雪仍然不敢动,“没有。”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找容不屈了?”沈清河也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的在肌肤上写写画画,“他不是你能撼动的人。”
这是要开门见山了吗?
燕惊雪心跳骤然加快,呼吸被她刻意放得浅缓,“沈清河,”她停了一下,“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国庆中秋双节快乐!“我不知道, ”沈清河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冒出声音,“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知道,也只想告诉你,容不屈是个很危险的人。”
你不要喜欢他,也不要…对他有别的心思。
这次轮到燕惊雪沉默。
容不屈不简单, 她自然知道, 前赴后继折在他手上的杀手、死士,光燕惊雪认识的,就不计其数。
这次她来, 也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只是事关复兴燕国, 她没办法拒绝。
牝鸡司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霞光似乎快要从地平线的那头吐出来, 但黎明前的夜, 最为黑暗。
燕惊雪终于什么也没说。
她沉默着,从沈清河身下挣脱出来, 身侧的手指在黑暗里细微的颤了一下。
沈清河保持着侧躺着的姿势,没有动作。直到燕惊雪翻身下床,她也没再说话。
沈清河后来常常会想, 如果那时她还有年少时的勇气,结局会不会稍有不同。
黑暗中燕惊雪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也不明显,沈清河背对着床帘,幔帐落下来,两人之间仿若隔了天堑, 心脏跳动得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镜头从帐内往外拍,模糊的捕捉到燕惊雪的身影,最后落在沈清河身上。
灯光微弱,正好将沈清河额上细密的汗珠摄入镜头。
身后早已没了动静,沈清河睁着眼,仍然维持原样儿,一动不动。
她…喜欢燕惊雪,却忘了考虑,燕惊雪是否愿意接受她这龌龊的感情。
也忘了,单一个容不屈,就是横亘在中间的高山巨石,更何况,还有她那个坐镇江山的哥哥。
她从来都不配“知道”,只需要乖乖的做一个“公主”,一个“将军夫人”。
镜头缓缓移动,特写打在沈清河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攥着金丝花纹的被单,一寸寸收紧,白皙的手背上依稀可见淡淡的青筋。
沈清河的呼吸愈加急促,镜头一转,挪到帐外,隔着幔帐,看到沈清河隐约窈窕的背影。
忽然,从帐子里面传出一声略显微弱的呼声:“红月……”
哈博目不转睛盯着镜头,果断喊“卡”。
这场危机初见端倪的夜戏,两个人的交锋,到此结束。
哈博没挑出毛病,稍作休整立即开始下一镜。
将军府连夜请了御医。
沈清河动了胎气。
忙忙碌碌一晚上,天还没亮将军府复又沉静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红月守在沈清河床边,吓得浑身是汗。
沈清河喝了药,睡意沉沉。
这场戏没有千九的戏份儿,短短一场戏,拍了半个多小时,迟亦调整状态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过了一遍水。
程南着急忙慌过来搀她。
“阿九呢?”迟亦扫了一眼,没见人。
“刚换了衣服现在在休息室,”程南搀着她往休息室走,一边絮絮叨叨,“我看她好像还没出戏,感觉不太对。”
没出戏就对了。
迟亦淡淡“嗯”了声,没作旁的回应。
千九一路沉默,迟亦好似没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什么也没问。
第二天一大早迟亦起来,千九还在睡,睁了睁朦胧的眼,看见迟亦在微笑,“今天没有你的戏,你可以待在酒店,待不住可以出去走走。”
千九眨眨眼,一动不动目送迟亦离开。
房间的隔音、遮光效果都很好,门一合上,房里又恢复黑暗沉寂。
心口处不算平静,千九闭上眼,能听见它在胸膛里跳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