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讪讪的点头,他不会去找方华了吧……但愿别太冲动。
从庄园正门走出时,我抬起头,晴空万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酣畅,野心仿佛是匹骏马,彼时驰骋在万里无边的草原上。
“江理事。”
我回过头,看见了似乎等待了我许久的黎京。我记得她,顾豫身边的人。
“顾董事请您到他车上叙叙旧。”
叙旧?这个词儿来得还真是暧昧。是叙从前的旧,还是叙那天的失误?
我利索的坐上了顾豫的副驾驶,犹豫片刻后才关上车门。
“你找我。”我侧过头去看他,闭目养神的顾豫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睫毛很长,每每我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看他的眼睛。无论他是生气,微笑,还是面无表情,那里都似乎有明明灭灭的光芒,难以捕捉。
“见过老人家了。”
“嗯。”
“他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相信谁,别一股脑对谁忠诚,到时候都没用。 ”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我有些不悦,尽管我分不清这种不悦是来自旧事的恩怨,还是失望,“你向来就是这样,对情爱和身边的人不痛不痒。”
“我试过。我十七岁的时候发觉自己和别人不同,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有情感障碍,说明白些,我不懂得爱人。我不是没尝试过情爱,江乔,我试过。只是我发现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无法把情爱当作必要的东西,我总会选择,更能愉悦我的权利。”
我呆呆的听完他的这段自剖,甚至忘了回应。
“可那天在赌场,我失控了。我本能的想吻你,本能的想让时间停止,本能的想把你占有,明明——”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侧过头来抬眸与我对视,我有些许慌乱。
“明明被下药的是你,被蛊惑心智的,却是我。”
我分明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如雕刻般冷冽的五官与这样的情话格格不入,但又微妙的契合着。
蛊惑人心。
“所以,我想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他彼时已经微微探过身来,伸出手至于我脑后将我轻轻向他靠拢。他冰凉的唇瓣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而这一次……我理智相当清醒。
我将手抵在他胸前,竭力表达着我的抵触,他微微一顿,却吻得更加用力。手死死钳住我的头,不许我终止这个吻。我脸上的热潮,源自他的呼吸,也源自本能。他肆虐而狂暴的吻让我几乎窒息过去,他却越吻,越难以自控。
“顾豫!”间隙我慌乱的喊着他的名字,他身体一滞。一声又一声,那是心跳加速的频率。
顾豫惊讶,也不惊讶的撤离了这个吻,我不自然的闪躲着他的视线。
“真是最糟糕的结果。”他说。
他的手指回到方向盘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我走了。”
我几乎是逃下车的,就像是逃离一个满是蒸汽的牢笼。每一个逃跑的步伐就像灌了铅,但我又是那么急切的想和他划清界限。我比谁都清楚,这个人曾把我抛弃,这个人还有掌控我情感和人生的魔力。
☆、做我的药
我仰脖靠在沙发椅上,城市正黄昏。这城市昼夜不停的前行着,不给人驻足的时间。我处在这茫茫大楼中比风还冷,彻夜失眠,满腹心事——
“咚咚咚。”
门外响起小然的声音:“江乔姐,廉警司有个检察官说在东九巷酒吧等您。”
前段时间我把小然接到平城做前台总管,她办事利索对我也很忠诚,是个得力的助手。其实我的私心……是想让她多多少少,别为闵俊放弃太多自己的人生。
我难以置信:“廉警司?阿晋!?”
小然摇摇头:“他说他叫袁瑾森。”
我根本顾不得小然这句话,高兴得像个孩子,手足无措的跑了出去。
酒吧外围,袁晋坐在吧台前背对着我。即使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我依然保持着当初能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他的能力。我坐在他身边,当他抬起头时,我欣喜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的眼神涣散着:“……你来了。”
“我大概猜到你为什么来这里,所以不如我先说。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好开心。”我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甚至没注意到台上的酒瓶已经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