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则僵硬的手想抬起来,即使这样,他还是想抬手抱抱身边这个人,他这么想着。
但余灿只想不遗余力地将一切不堪拉扯出来:“我吸过毒,在污泥里打滚,到现在,每个人都以为我是被救出来的受害者,其实不是。我高中毕业就去找了祁正程,他没有放弃让祁然身败名裂,在心理阴影里不得脱身。”
余灿的气息在他耳边流窜:“而现在,新的一轮大戏即将开始,就在上次,我又去了一趟美国,你猜猜最近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余灿你……”路正则抓住他的手臂,余灿的手臂一抬,大力打掉那只手。
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路正则全身。
余灿洁白的牙齿在路正则眼里晃着:“抱歉这些日子你都看走眼了,我不打算再牵扯祁然祁正程的事了,我甚至不想看见你们每一个人。”
说完她就转了身,最后再看了一眼路正则,毫不留恋地迈了出去。
那最后一眼都是路正则怔住的脸,拧着眉头,仿佛他这么一迈,便再无回头路。
确实不会有回头路了。
余灿给助理发了消息,在小区门口等到助理到,助理知道余灿的脾气,一看红着眼眶便知道出了事。
也大概知道了出的是什么事。
“我还是很久没看见您哭了。”助理将车开出两条道,在余灿交代去收拾自己东西后叹了口气。
余灿撑着车窗看着窗外,揉了揉脸:“我没哭。”
助理便住了嘴,又过了几分钟,余灿在后座看着iPad,漆黑的眼珠子映出被他滑动的聊天记录,他开口:“查到那个陌生短信是谁的了吗?”
助理伸手在手机上滑了滑:“查到了,黑工厂传来的信号,确定是刘春才,不过他警醒,幸亏你哪次不理他,没来得及换卡,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余灿将界面切出,换了一个解压弹珠小游戏,轻声一啧:“有点怪。”
助理不明白:“怎么怪了?”
“一般威胁、恐吓用的卡,会这么容易查到?”余灿挑了挑眉,“而且那天,他像是脑子里有坑一样重复那么多条。”
助理细细品味了一下,方向盘差点打滑:“少爷,您的意思……”
“故意的,”余灿漫不经心,“我猜,再往下,会查出一个人。”
助理眉头收紧,此时只有他俩,他那张和气的脸还是覆上了一层尖锐的刁钻。
答案在他俩心里了然了。
“阮东南。”余灿还是念出了这个名字,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屏幕,嘴角的弧度带着苍凉无情。
“给阮东南发消息,”余灿说,“问他,关于他进的那些货,我有兴趣,明天带来我看看,让他本人带来,谁都不行。
说完便歪了歪脖子,继续漫不经心的在屏幕上划拉,让最底下的炮台发出花花绿绿的小球。
天黑得很快。
此时的冬日,星星湮灭于深夜,深夜沉沉,眸光在也夜里沉溺。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看着路正则摇了摇头:想把《独活》拍你脸上,查这么久才一个人模糊事件。
我考完啦!回来发现收藏数要破三十了【撒花】今天晚一点还有一章,我还能写!
感谢收藏的宝贝们吖~几天没写了我要去看看前面的,修一修bug什么的,有不定时修改标签出现,不用惊慌,大概率是捉虫。
☆、情侣照
天色漆黑如深夜,在整座城市还在苏醒前,宿舍楼里的每一间住户的灯却都亮了起来。
拖鞋的踢踏声,低语、有人在公共区洗漱,公共区域的水龙头没有热水器,刚一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就听见几声女人的骂声。
每个人都带着睡眼朦胧的身影,也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隐忍。
一直到接近六点,陆陆续续有人穿上脏兮兮的外衣,拿着头盔离开,余灿从车窗往外看,听见助理的声音:“第三十八个,好了,只剩下最后那个了。”
余灿这才打开车门,擦得锃亮的皮鞋踩在满是粗粝的地面上,笔挺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驼色大衣,看上去特别不近人情。
一周前,有个叫刘春晓的女人从医院出院,岳荣福是她的主治医生。
而这位女人,正是发现卫长龙尸体的的人。
余灿站在宿舍楼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装束,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抬手轻敲老式朱漆木门。
刘春晓透过门缝看他,双眼里的恐惧清晰,余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力道很是绅士,女人仿佛也习惯了家里会闯入这样的人。
“阮东南让我来接你,”余灿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还装作煞有介事般地对照了一下,那面黄肌瘦的一张脸,完全不用仔细对比,女人点了一下头,双手交叠地捏住胸前的衣料,余灿收好照片,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肢体动作,挑眉,“我来找你之前,有人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