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受死!”
“妖魔当杀!”
那些人群起激愤的威吓呐喊,
张言却只讥诮不屑的笑了笑,那勾起的嘴角,衬得整个人都妖异起来,如仙似妖,充满了违和感。
这些人说那么多,看着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实际呢?
两年来,追他的人虽然是越来越多,但半数都不过是为了领份赏罢了,哦,还有他身上他们以为的其他潜在利益。
真正闻风而动只为屠他这个妖魔的?
也不能说没有,但是又有几个?
不过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来,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
阻路者皆死。
张言瞳孔里猩红的血色沁入得越发深重,甚至再难根除:“开场废话一天比一天多,要斩妖除魔就上前点,躲那么远,杀空气?”
几十米外围住张言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声音莫名就低了下来,
众人四下推攘着,一时半会竟也无人上前,连为首的那人都只一脸恼怒,却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张言本身略有些不耐的抬步开始主动上前时,
这时一道声音穿过人群,
“贫道不才,江平观前观主,有一法或可镇压此祸害,希望各位同道能给老道一份薄面,由我试试,若成也好少些流血。”
一个老道士说着走了出来,被对着张言向所有人施了一礼,周围不少认识这老道士的人立刻对着他开始回礼。
看到这场小小的骚乱,张言也停住了脚步,因为这人他之前见过一面,倒还算认识,当时还聊了好几个小时,那个时候他还没知道那真相并走火入魔。
这时那老道士也不怕死的自动上前了,正儿八经的施了一平礼道:“张道长,可曾还认得老道?看在曾经那次论道上,这回能否赏脸与我再论一次?”
张言勾勾唇,没握剑的左手指了指自己布满深重血色的眼睛道:“老东西,看清楚,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论道?”
老道士笑了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无奈:“老道我惜命的很,虽有心为人世出一份力,但的确无意与你相对,此次实属无可奈何,不得不走此一遭。”
这人为什么来,张言压根毫不在意,他只微微勾起一抹唇角:“跟我论道是要死人的,想好就上前,不然就滚吧。”
老道士依旧只是笑笑,“这第二次论道,老道依旧如故,道长却不见当年风姿,敢问为何?”
第一句就踩了雷区,张言气息瞬间危险起来,他这次扫都没扫这老道士一眼:“自己滚,下一个。”
入魔深重的他不耐的甩了甩剑,
血红的眼睛只轻轻向外一扫,被看过去的围着的人就如受惊的兔子般噔噔的退了一圈。
老道士同样赶忙微微退了一步,勉强避开了剑芒:“贫道观道长眼底实际仍留有一丝清明,定是仍有所执,敢问,道长所执者,可愿道长这般杀人?”
张言剑上的起手式不由自主的止住了。
我在迟疑什么?因为那对养父母不成?
不可能。这条因果他从那出来后已经了断了。
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真得会突然停手的张言眼中迷茫一闪而过。
随即他无所谓的笑了起来“贫道早执念尽消,哪还有所执?反倒通达的很,但这话还算有意思,两年了,杀的还确实挺烦,行,我待会给你想保的那几人留条命。”
那老道士摇摇头,指了指张言眼睛道“错了。道长不执有无,却求通达,敢问,道长未曾清明,何来通达?”
“放下一切的人能超生无畏,心有牵绊的人却注定缠绵于尘世,心有牵挂,生死亦大。道长分明已有所思,也定还有人牵挂与你,如此真的要在这路上继续杀下去吗?”
牵挂?嗤。
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东西的他勾唇:“哦?那你说说?我挂碍在哪?”
这次那老东西却完全没回他:“心无挂碍,故人无有恐怖,可此无恐怖与他人而言却是大恐怖,道长所牵与牵道长者只会皆惊,惧,忧,害于此。”
看着张言迟迟没发作,他笑得开怀了些:“道长如今如此肆意,实在吓人,却又完全不必,或许可以试试其他?贫道现在有法子让你拖出此泥沼,等道长活的像一个正常人再出来。兴许那时能有不一样的东西又让道长改了现在想法呢?”
张言知道这老东西就是在故作玄虚,引他入套,可他还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再抬头时邪气的笑了笑:“想我怎么做?”
“不若都退一步,我观可与道长做一交易……”
老道士声音低了下来。
张言耐心听完,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剑,再抬头那血色却是去了些:“老东西口才不错,这交易倒也还行,但你这把握一切的笑太讨厌,带路吧,回头记得让我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