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宿婳眉头冷躁地皱起,轻啧一声,刀片往手心里一收,骤然割开了一条血痕。
鲜红的血顺着边缘流淌下来,滴落在地。
韩书钧趁机远离女孩,第一次对宿家这个病秧子产生了恐惧之情。
原以为宿婳只是身体有病,现在看来,分明精神也出了问题!
宿婳背靠着轮椅,散漫慵懒地朝着韩书钧和宿曦看去,略带几分粉晕的眼尾妖冶异常,配上那张苍白得病态的绝色容颜,更添几分弱柳扶风的媚。
她松开攥紧的手指,刀片顺势掉落,与地板磕碰出了轻微的声响。
许是失血的缘故,捂着嘴再次咳得厉害。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
蔺臻嵘本不打算来二楼,但想到女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他脚尖一旋,竟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女孩的房间。
“咳咳咳……”
屋内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蔺臻嵘蹙眉打开门,最先看到的是虚弱地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右手无力地垂下,刺目的鲜血还在缓慢地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了一片血渍。
蔺臻嵘脸色沉下:“怎么回事?”
宿婳咬着唇,似在忍痛,眼神隐晦地看向对面的两人。
蔺臻嵘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男人微眯起眸子,凉嗖嗖的语气危险至极:“你们伤的她?”
“不是!”宿曦被男人扫了一眼,身子不禁瑟缩,“是她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眼见女孩咳得都快晕过去了,蔺臻嵘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洁癖。
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直接将女孩抱放在床上,按响呼叫铃,让人马上把医生请来。
宿婳病弱地躺在床上,又咳了几声。
清冷的嗓音此时软得一塌糊涂:“蔺先生……”蔺臻嵘眉头紧蹙地看着女孩,却不是嫌弃她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而是烦恼宿婳的身体未免也太差了。
不会死吧?
医生随时待命,一接到电话就迅速收拾了东西赶来。
佣人也井然有序地端热水给宿婳清洗以及简单处理手掌的伤口。
至于韩书钧和宿曦两人,则被“请”到了楼下客厅。
身着黑蓝色衬衫的男人矜贵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用消毒纸巾擦着手指,眉眼淡漠,睫毛微微低垂,更添几分薄凉的疏离。
静默片刻后,蔺臻嵘才淡淡开口:“宿婳是我的未婚妻。”
“蔺七爷,我们真的没伤害婳婳。”韩书钧像个无辜者似的无奈道,“我和曦曦是因为听说婳婳又病了,所以特意来看望她的,却没想到她的病竟严重到精神也出了问题,居然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话落,韩书钧还叹息了一口气。
似乎对宿婳的病情格外地痛惜。
蔺臻嵘微抬眸,嗓音冷厉:“她病成那样,如何伤得了自己?”
宿曦立即道:“蔺先生,书钧哥说的都是真的!您千万别被宿婳那副柔弱的样子给骗了,她惯会利用她那张脸欺骗别人,获得对方的同情心,然后夺走别人的东西。”
蔺臻嵘风轻云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又是谁?”
“七爷,她是宿小姐的堂妹,宿曦。”黎叔进来,刚好听到这句询问,便回答道。
蔺臻嵘挑眉:“相貌如此一般?”
女孩子最忌被人谈及容貌和身材,宿曦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然而,蔺臻嵘还有后话:“不及宿婳的十分之一。”
这句话无疑就像尖锐的利刃,狠狠刺入宿曦的心脏,令她神情难看,却因着蔺臻嵘的身份,不敢随意发作。
韩书钧安抚地拍了拍宿曦的手,温润尔雅地一笑:“婳婳那般绝色的容颜,又有几位比得上?蔺七爷倒是好眼光,只可惜婳婳身子不好,还心有所属,您强行让她嫁您,我担心……”
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强取豪夺,只会徒增厌恶和恨意。
而宿婳身子不好,万一因此郁结于心,只怕更会加重她的病情。
促使她死得更快。
蔺臻嵘慵懒随性地靠着沙发,神态漠然地嗤笑了一声:“雕虫小技。”
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也敢拿到他面前班门弄斧?
“韩家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男人淡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
韩书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眸色陡地暗沉了下去。
蔺臻嵘优雅起身,对黎叔吩咐:“有虫子,让人清理干净。”
黎叔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虫子自然就是不请自来的这两位嘛,于是笑眯眯地应下:“是,七爷。”
蔺臻嵘上了楼,径直往女孩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