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放吃痛叫出声来,却也明白过来沈安妍的意思,连忙改口。
“啧……瞧我说的这话。”
“我是来请马师傅你们二位下山的!”
沈安妍:……
还不如不提醒的好,索性端着茶杯开始品茶,双目一闭,谁都不爱!
马承安没有立刻回话,和自己儿子对视一眼又到一边嘀咕几句,回来拱了拱手。
“小苏师傅。”
“如果你是来归还菜谱给我们的,那我们扫榻欢迎。”
“可是如果是来劝我们离开安长县去景陵的话,可能做不到。”
“就算是还回烧尾宴,也不行么?”
苏子放轻轻开口。
这话说出,马承安脸色一变,沉默许久。
“这东西本就是我们马家的东西,既然苏师傅祖上也有得到,那么追根溯源也是一家,只要流传下去,华夏民族料理的根不断就好。”
“只是我们马家,绝不出陕省!”
看马承安的态度这么坚决,苏子放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起身告辞。
两人回宾馆的路上,沈安妍诧异地看着他:“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只是觉得太困了,再聊下去要打哈欠,先回去休息会再说。”
沈安妍看看时间,觉得苏子放说的有道理也点点头打个哈欠。
晚上,苏子放和沈安妍再去马家吃饭。
马承安和马鹤轩也似乎预料到他们会去,早早预留了一个座位,小分量的好菜上足,每一样都是拿手菜,关键是烧的好吃,就连沈安妍这么想要注重身材的人都吃了个肚儿圆。
免单、叫车送两人回宾馆,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苏子放也不拒绝,享受着马承安安排的这些活动。
一连两天,顿顿如此。
唯有一点就是,马承安和马鹤轩都不和苏子放说话,任由他们行动。
不同的是第二天开始苏子放吃完饭也不急着走,而是和店里的客人聊天。
到了第三天,苏子放甚至不让马成安他们单独预留座位,而是和别的客人们一起拼桌。
晚餐后。
马承安破天荒地来找苏子放,直奔主题:“苏师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子放微微开口:“我说了,我是来挖你墙角的。”沈安妍本以为苏子放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又是这么没脑子的话!
转过头去不想再说什么。
不料这一次马承安居然没有离开,而是坐下来很认真地开口:“为什么?”
苏子放也同样认真地回答道。
“可惜了。”
马承安不明白苏子放的意思,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疑惑地看向他。
“马家菜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西北菜品牌,只是在这个地方,在安长县待着,没去外面扬名,可惜了。”
苏子放解释完,马承安哈哈一笑:“原来你是说这个。”
“苏师傅为什么会觉得可惜?”马承安眯起眼睛有几分笑意。
“这么好吃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让更多人吃到吗?”
“可是并不需要如此。”
马承安想了数秒轻轻开口。
“对很多人来说,他们吃到好吃的与不好吃的,也只是有一个念头觉得不错,并不会觉得这个是一种多么值得欣喜与激动的事情。”
“这也许就是我不想再去费心力去做这件事情的原因。”
“如果你做的东西别人只是觉得一般,可实际上却已经很好,那就没什么必要再去努力。”
苏子放听着马承安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比较好。
在食不语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不过现在仔细一想,才发现马承安和他考虑的其实不是一个问题。
对他来说,食不语在景陵面对着众多餐厅的追赶,所以只能越做越好吃,不能有丝毫退后的情况。
而马承安因为在安长县并没有任何对手。
凭借马家食谱传下来的精髓,马家父子羊肉宴在这个小县城打遍全城无敌手。
这种情况下,马家父子想到的可能也只是维持现状。
所有的食客吃到的菜品也都是和一开始一样的味道和品质,自然会产生一种疲惫感。
这也是苏子放这两天和食客们聊天得出的结论。
其实食客们对马家父子所做的菜品的味道评价都很高,不然也不可能大中午和晚上宁可排队数小时都来吃。
可是问题也很严重。
一样的菜品,一样的味道,很久没有改变,仿佛永远都是一个样子。
食客们虽然还是会来,可是几次后就不是非来不可,而是觉得没有新意。
苏子放将他的观点告知马承安,后者明显愣了数秒。
片刻后,脸上生出几分失落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