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在车里的时间,他们努力调整状态,疲倦袭来,也强行忍住。好在他们的努力卓有成效,至少看上去,两人又是衣冠楚楚、面色如常。
裴晓“啊?”
她看舟娇十分依赖彭梁容,两人脸色又好了许多,放下心来,“行,那阿姨先走了。”
“梁容,好好照顾娇娇。让前台送点药上去,你们吹了冷风,别忘记吃药。”殷切嘱咐后,关窗驱车离开,裴晓究竟有没有在意他们俩的亲密接触,他们是不知道了。总之,舟娇和彭梁容相互搀扶着,进了酒店房间,门还没关严实,两人就砸倒在地。
彭梁容下意识伸手给舟娇的头垫着,而舟娇也下意识地伸手给彭梁容垫头。
他们倒在地毯上,像是两只幼小无助的动物,相互取暖拥抱,舟娇轻轻喘着气,低声喃喃“好痛哦。”
眼泪水就要忍不住,舟娇呜咽一声,埋在彭梁容的怀里。
青年抚着她的脸颊,眼泪也一颗一颗掉下来。
他无声地流泪,面上流露着疼痛,低低安慰自己“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自言自语地安慰,可心里也很委屈难受,他吞咽喉咙,鼻子酸涩,闭眼将另一个自己搂得更紧些。
酒店落地窗明亮晃眼,城市的冬季从此处眺望就能收入眼底。此时,房间内的两个年轻人却无心欣赏美景,他们狼狈地倒在地上,无力起身。
他们紧闭双眼,用力拥抱,直到睡下去,眉头也是紧缩的。
这次,他们睡了足足十个小时才缓过来。
舟娇睁开眼,推了推彭梁容。
彭梁容的手机有了好几条裴晓发来的短信。
容容,你和娇娇大概聊多久回来?十个小时前。
没回我,是在忙啊?九个小时前。
……
儿砸,你们在一起了?一个小时前。
舟娇彭梁容……
容容头疼。
容容好累哦。
睡了一觉,浑身臭汗,他们洗了个澡,换上浴袍,看窗外夜景。
疼痛消失,视野宽阔,心情稍微变得有点好。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舟娇托着下巴,随口道“怎么回复妈妈?”
彭梁容伸手给她把浴袍领子整了一下,“就说我和你聊天到现在。”
“夜光聊天吗?”她说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话,彭梁容失笑,“行了,管妈妈信不信,我们现在着急解决的可不是这事。”
他们陷入沉默。
而后。齐齐叹气。
他们凝视落地窗外的景色,也许是早上下过雪的缘故,天空洁净若洗,星子点点。
舟娇说“既然霍峻恪那么想,索性就让他那么想吧。”
最初听到霍峻恪咄咄逼人的猜测,舟娇心中只有愤怒与无法理解。她自认除了粗心大意外,没露出什么疏漏来,又怎么会让人误解至此?
清醒后,理智恢复,舟娇明白,既然他人这样想象她和昭擎的关系,那就顺势而为好了。
舟娇从来不愿意将“舟娇”这个身份摆在明面上,但是,从今日起,她的愿望落空。
她知道霍峻恪,那是一个手段强硬的男人,能爬上某省副书记的位置,他的情商绝对不低。今天,他那看似毫无理智、胡乱一通的“低情商”逼问,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她方寸大乱。
至于别人会怎么想他……他可从来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霍峻恪。
想到这人,舟娇极为厌恶地骂了一句,她果然最不喜欢这种人,生得一副狐狸脸,假模假样,太讨人厌。
她招呼彭梁容,两个自己面对面地将各自所见所想归纳提炼。
“霍峻恪觉得’舟娇’是昭擎的爱人,这个结论是因为那一枚戒指。”
“……他有病。”附带一句吐槽。
“他肯定会去查舟娇六岁到十八岁期间经历了什么。”
“他什么也查不出来……呵。”彭梁容冷笑一声,抱臂凝视夜空,鄙夷道,“毕竟那十二年,舟娇可是真的不存在的人。”
就算霍峻恪后来察觉不对,发现舟娇没有六岁到十八岁的经历,且怎么也查不出来,他丰富的想象力就足够填满这十二年的经历。舟娇作壁上观,冷笑连连她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怎么臆想她和昭擎的关系?
在知道霍峻恪的属性是个“脑补神经病”后,舟娇完全不害怕了。
她本来还担心霍峻恪会对舟娇做出什么来,转念一想,他又怎么敢对她做出什么来?
有昭擎这个威慑在,他倒是敢?!
舟娇底气更足,此时冷静得像是一只翘着大尾巴虎虎生威的小猫,和对面那只同样翘着大尾巴哼哼冷笑的猫咪心念相通,同时抿唇笑了。
倒是颇有几分昭擎冷酷无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