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泰!你放开她!”狄景晖目眦欲裂,大声吼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蓝玉观的事情我们虽然有错,但只能算是误害。而你们却把身体尚且健康的道众全都杀死,你们犯的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我爹一定能够查出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定要让尔等粉身碎骨!”
范泰冷笑道:“你爹?你爹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我们还未粉身碎骨,他老人家自己就先气死了吧?狄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容忍蓝玉观的丑闻发生在自己的家里?既然你认为自己罪不至死,为什么不早点去向你爹坦白,反而要弄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看你心里肯定也有数,你的罪若换成别人,或许罪不至死,但犯在狄大人的手里,必然就是一个大义灭亲的下场。可怜啊,狄景晖,聪明一世,偏偏要死在自己父亲的手中,真真是悲惨呐!”
狄景晖听到这番话,脸色由赤红转为惨白,额头的青筋根根爆出,却再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眼睁睁地瞪着范泰,喘着粗气。
范泰得意扬扬地看看狄景晖,又瞧瞧陆嫣然,叹了口气,道:“老子此刻也调笑够了,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时候该送你们上西天了。两个人一块儿走,也有个照应,到阴间去做对风流鬼吧。”说着一挥手,吩咐,“把他们两个弄到一起,让他们最后再说点儿体己话吧。”
两个黑衣大汉架起狄景晖,把他推到陆嫣然的身边。两人立即紧紧地拥在一起,狄景晖把陆嫣然整个地搂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那张被打得又青又紫的面孔,低声安慰着:“嫣然,别怕。有我呢,有我呢。”陆嫣然在他的怀里呜咽着,颤抖着。
狄景晖抬起头,怒视着范泰道:“范泰,恨英山庄和蓝玉观的事情我一个人担着就是了,要杀要剐你随便。只要你放她走,百草堂和恨英山庄就全归冯丹青!”
范泰一阵摇头晃脑,咂着嘴道:“我说你个狄景晖,还当真是个情种啊。我们在蓝玉观搞出这么些事情来,你只要咬着牙不动声色,还真能将我们搞得十分被动。可到头来,为了这个女人,你还是将将地跑来自投罗网。更可笑的是,到了此刻,你居然还想着要谈什么条件。我现在就可以明白地告诉你,蓝玉观今天就是你们二人的葬身之地,你们在此作下那么多的孽,死在这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话音落下,范泰将手一扬,一个黑衣人立即朝狄、陆二人挥起手中的匕首。然而,却见寒光一闪,黑衣人手中的匕首飞上了半空,捏着匕首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他痛得惨叫一声,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咽喉已在瞬间被锋利的剑锋割断,连哼都没哼就倒在了地上。
范泰大吃一惊,倒退了半步,才看清楚挡在狄景晖和陆嫣然前面的是谁。。
范泰倒吸了一口凉气,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袁从英!”
袁从英微微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说:“范大总管,我们又见面了。”他的声音嘶哑低沉,语气中的那股逼人之势不减反增。
狄景晖和陆嫣然一起叫了起来:
“袁从英!”
“袁郎!”
袁从英侧过脸去,只朝他们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说一句话,但他的镇静自若却让这两个人立即安静下来。一时之间,耳边只有热泉瀑布的哗哗水声,在蓝天白云下的山间幽谷中回荡着。
范泰沉不住气了,喝道:“袁从英,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从英一挑剑眉:“听上去你似乎很不欢迎我啊,可是……”慢慢扫了一眼那排死士,“你带来这么一大帮子人,总不会光为了杀我身后这两个手无寸铁的人吧?”
范泰道:“本来只是以防万一,但现在看来,倒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袁从英一笑:“那就好,这么说他们都是为我准备的。”他的目光落在范泰的脸上,神情中带着疲惫,慢吞吞地说,“看来,你们只能先缓一缓办你们的事了。要杀他们,除非先杀了我。”
范泰道:“上次是我轻敌,才让你得了手,今天我一定要报了这一箭之仇!”
他将手一抬,刚要招呼手下,袁从英却突然挺剑直直地朝他的面门刺了过来。这招既不蓄势也没隐蔽,简直像个完全不懂功夫的人在拼命。范泰措手不及,赶紧往后一仰,躲过袁从英的剑势,两人即刻缠打在一处,难解难分。
范泰的手下们围在旁边,因范泰还未来得及下命令,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在旁观战。却见袁从英使剑,一上来就是拼尽全力的打法,招招致命;范泰用双刀,也被袁从英逼得使出了浑身解数,双刀舞得上下翻飞。这一场打斗刚一开始就已是绝杀的路数,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有丝毫的松懈,就会立毙于对方的兵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