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_作者:息霜(24)

“……知道了。”林端垂下脑袋,乖巧得宛如聆听老师教导的书呆子学生,仿佛适才连眉梢眼角都透出诱惑气息的人不是他,将那些强撑出的恣意不屑抹去,他才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段景升为他揉了脚,活血化瘀,然后抹药膏用绷带缠上,起身取出橱柜顶层暗格中的凉被。

夏夜炎热,他将空调温度调低,把凉被扔到林端身上,去阳台收拾了拳套,回头走向大床,命令智能声控开关:“熄灯。”

主卧骤然黑暗,窗外透出星星点点斑驳的霓虹灯光,四野寂静宁谧,唯有呼吸一声高过一声,像擂在心脏上激烈的鼓点。

段景升不盖被子,随意地躺回林端身边。

林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小心翼翼地转向段景升,睁大眼睛用视线描绘他的侧颜,再小心翼翼地向段景升靠了靠,直到再近一寸就能贴著他。

“喂。”

林端僵住身体,不敢再动。

“你真和……同性做过?下面的?”段景升佯作毫不在意地问,大概他自己都注意不到话中醋味。

林端就更察觉不出了,谨小慎微地斟酌再三,最后老实巴交地坦白:“没有,赌气说的。我胆儿小,不敢。刚刚……呃,初吻。”

“真的,”像怕他不信,林端直起身,眼巴巴地瞅着段景升,“老师,医学生课程太多了,再加上法医学科非常注重实践,我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习和解剖实验上,没时间找男人。”

段景升:“哦。”

林端裹着被子趴回他身边,嗅着他的气味,小声说:“老师,我能抱着您吗?”

“热。”段景升一口回绝,林端耷拉眉眼,安静下来。

时间如水滴在大理石板上,滴答滴答,悄然流逝。林端以为他睡着了,从被子里探出双手,抱紧段景升的胳膊。

空调将段景升的皮肤吹得冰凉。

林端摸了摸他胳膊上的伤疤和突起的血管,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嘴里小声嘟囔:“景哥,难道死去的、永远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

如果喜欢这种事讲究先来后到,其实我比他更早。可他陪伴你更久,于是他成了你的无法遗忘,而我……林端落寞地念叨:“景哥,我来得太晚,对吗?”

在段景升丢弃的记忆尘埃里,有林端最珍惜的一切。

段景升没睡着,耳边响起林端均匀起伏的呼吸声,心底似有热潮,一波一波冲刷着坚硬如铁的心墙。

城墙外单人匹马,城墙内烈火滔天。

段景升转身,将熟睡的林端拥入怀里。

如果这一次,你能走掉,离我远一点,我就强迫自己放弃,放弃激活Cats,放弃卑鄙的利用。

“这是唯一的机会。”夜色浓稠如墨,段景升睁开眼睛,眼底精光毕现,他轻声道,“你要抓住。”

漫长的叹息,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听见。

翌日,等林端醒来,段景升已经不见了,他猛地扭头,视线转向墙上的挂钟,顿时头皮发麻,再过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他难得安稳地睡到日上三竿。

林端满脸惊恐,趿拉拖鞋冲下楼梯,回自己住的客房找出手机,翻到段景升的号码,纠结要不要打给他。

打给他做什么?道个歉?早上没做早饭?

林端纠结再三,最终放下手机,烦躁地揉乱顶毛,他坐着发了半天呆,决定收拾一下去趟市局。

总得去问问。林端抱着死马就当活马的心态,给小刘提前闪了个电话,中午请他和小李出来吃了一顿小炒,下午跟着两人一起回市局。

付永辉看见他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变成了猪肝色,两只手揉搓半天,憋出一句:“没到你回来的时候。”

林端坐在宽敞的局长办公室里,任平成坐在他身边,付永辉亲自取出纸杯放上茶叶,给两人添水,然后坐回大办公桌前,面容慈祥地笑道:“不行啊小林,你这个事情,影响太大了,你看咱们宁北市都晓得你这么一号人物。”

林端深深吸了口气,胸膛鼓起又落下,沉静地等候付永辉下一句。

“咱们公安是人民的后盾,局里派发的安全保密文件上咋说的,不要引起不好的揣测与怀疑,要踏踏实实办事安安静静做人!”付永辉中气十足道。

他不停用掌心拍打实木桌面,脸部涨红,连皱纹都快绷直了,他浑浊的眼球盯着林端,双手交握,沉下气道:“你这事儿,一闹得动静太大,二,省上发文,要求清理单位内部无组织无纪律的情况。你去找那个什么,私底下联系潘家,找被停职的段景升帮忙,你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不按章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