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说:“去二食堂看看,如果找不到座位就去三食堂。”
我说:“那边肯定没座位了,我们一起去教工食堂吧。”
“教工食堂在校门口那边,离宿舍有点远,我们下午还有课,中午想休息会儿。”文琪说。
我说:“没事,我和秦建带你们过去,吃完饭在送你们到宿舍楼,不会耽误时间。现在快点过去,人比较少,有个座位吃得也舒服一点。”
沈芸说:“好吧。”
我和秦建跨上车,不用说,沈芸坐在我的后面,秦建带着文琪,两人喊了一声坐稳了,就使劲蹬车,一路加速飞快地奔向教工食堂。由于方向与其他食堂相反,一路上行人不多,秦建卯足了劲一马当先,我被落下十几米,只得咬牙追赶。沈芸在我身后不停地心惊胆战提醒说慢点慢点。
赶到教工食堂,虽然里面学生也有不少,好歹靠墙边还有几个空座,我们放下书包占住,然后去自选区买饭菜。我们各自随便挑了两三碟小菜,几两米饭,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们这学期课多不多?”我问。
“也不算多,最多就一天六节,星期三和星期五只有四节。”沈芸说。
“差不多都这样。诶,以后你们上午第四节有课的,我们就一起来这里吃饭吧,不用到那些食堂挤来挤去了。”
“好啊。你们刚才上什么课?”沈芸问。
“中文写作,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我说。
“你们不是孙教授上吗。”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听说是个教授,没注意姓什么。”
“那本中文写作教材的主编就是他本人哪,我觉得他讲课还蛮有所意思的。”
“是有意思,同学们,宋朝的诗词在我国文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譬如说欧阳修、苏轼、陆游等等,但是在古诗的创作方面还是无法与唐朝想相媲美的。”秦建学着中文老师的语调怪声怪气地说。
我说:“秦建,在女生面前你就不能装得文雅点。”
秦建装傻充愣说:“这是老师上课讲的,怎么不文雅了?”
文琪显然也听出了秦建这句话中故作歪曲的字眼,皱着眉头说:“吃饭的时候怎么也口无遮拦,你能说点好话吗。”
秦建狡辩说:“你们两个自己思想不健康还赖我,我跟你们探讨中国文学,怎么一个说我不雅,一个说我口无遮拦。沈芸,你给评评理。”
沈芸笑着说:“我无所谓啊。”
秦建得寸进尺:“你看,人家沈芸清者自清,你们两个浊者不仅自浊,还要把别人都弄浑浊。”
我说:“人家是懒得理你。”
四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把面前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食堂的饭菜自然算不上美味,不过上午四节课确实容易让人饥饿。
这时候有两个老师端着餐盘从我们桌边走过,他们来迟一步,找不到座位。一个小声说:“怎么现在学生越来越多,弄得我们都没地方坐。”
我端起餐盘顺水推舟说:“老师,我们吃完了,您坐这里吧。”
两个老师欣喜若狂,连声说谢谢。
在大学吃顿午饭,谁也不容易。每天第四节快下课的时候,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无心恋战,大家都想提前几分钟下课赶在别人之前享用一顿从容的午餐。但是学校为了杜绝老师竞相提前下课的不良现象,制订了严格的规定。资格老的教师才敢在不太过分的时间范围里提前下课,年轻的老师害怕受到处罚只得乖乖等下课的铃声。
心潮暗涌
在女生楼下分开的时候,我问她们有没有时间晚上一起去校门口吃饭。沈芸说晚上班上开班会,不如明天晚上吧。我说一言为定。她微微扬扬手笑着说拜拜,转身走进宿舍楼,我看着她背影呆了一会儿才若有所失地转回男生楼。
我产生向沈芸告白的冲动。我一直以来对她的隐隐挂念在这次重遇之后转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爱恋,此前我曾经设想过无数个再次相见时她的美丽模样,现实的她不论是外形还是气质已经远超我的想象。她在摆脱高考对她的禁锢之后,做回了一个自然纯粹的女孩。她留了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更加活泼爱笑,每天也会稍加打扮。这些变化使她从以往的小女生兑化成了今天的大女孩,清纯依旧,却又多了调皮、几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