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笑了笑,道:“你们村子的氛围还真挺好的,一家有事,全村的人跟着着急,前几天你们刚把他送来的时候,来了那么多人,我们还以为是医闹,差点报警。现在好了,人醒了,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对了,病人最近几天注意饮食,建议喝清粥吃清淡口的咸菜,严禁大鱼大肉,更严禁辛辣食物……”
那位医生看起来挺健谈,交代了一些话之后才离开病房。
从刚刚他们的对话中我注意到一句话,不由皱起眉头。几天前我被送来的医院?也就是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
待那医生离开之后,祥庆叔快步走了回来,坐到我的床边,看病房内都是自己人,这才将我所关心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
二狗子并不是没有来医院,但因为村头那些尸体和僵尸需要处理,待我住下之后又跟车回村子去了。
老魏被欧阳爱抓住了,现在正被锁在村长沈留福家的地窖里,等着我回去处置。
欧阳爱没有来医院,这几天一直留在村子里面帮忙,不过这丫头特别的关心我,每过一两个小时就会让二狗子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醒过来,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则是真的昏迷了几天,送来县城医院时直接就进了抢救室,说是身体严重透支,疲劳过度,如果再晚上几个小时说不定人就没了,好在及时到了医院。
听到祥庆叔这么说,我还真是一阵后怕,没想到我们虽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最后我却差一点给王大全陪葬。不管怎么说,好在我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医院中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终于过了一把没心没肺的瘾。不过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于我这个年龄段的人挺煎熬的,感觉再这么下去,我估计我整个人都会变傻。
在各项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之后,我终于脱下病服,洗了个热水澡,带着一身的轻松坐上祥庆叔的小货车,一路离开县城回到了沈家村。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场我们与王大全大战的痕迹已经全部被抹去,只是村头空气中依然飘着一股淡淡的焦臭味儿,不过这也可能是我心里产生的错觉。
还没到村头,我就远远的看到沈留福带着一众乡亲们,正守望在村前道上,并在看到我们回来之后,点燃了几挂鞭炮,那场面看得我反而有些不太自在了。
祥庆叔留意到我的表情不太自然,于是笑道:“小北啊,你能没事,大家都很激动,放个炮,除了图喜庆吉利,也是赶赶晦气。”
我点头道:“祥庆叔,我都懂。”
车子来到人群前停下,我刚打开车门,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二狗子和欧阳爱。我跳下车,与沈留福和乡亲们寒暄了几句之后,顾不上去吃那乡亲们已经准备好的宴席,便直接让沈留福带我去找老魏。
我已经在医院昏迷了这么多天,村子虽然没事,但不见得那白衣女尸的威胁就能够消除掉。一天不找到那白衣女尸,我就一天无法心安。
在沈留福等人带领下,我们一路紧赶慢赶来到他家后院。
沈留福掏出一把钥匙,颤颤巍巍弯下腰,打开地窖门上的锁,然后向我问道:“要不我找人把他提上来吧,地窖里面空气不好……”
我知道他这是在担心我刚刚恢复的身体,于是摆手故作轻松的道:“老村长,我真的没事了,要不然也就不会出院了,你放心吧。”
说完,我冲二狗子使了个眼色,随后我俩一前一后的爬进了地窖中。沈留福家的地窖和村中大多数人家的地窖一样,是用来存放泡菜和腊鱼腊肉这些东西的,所以我刚进到地窖里面,就很明显的闻到一股子不是很好闻的气味儿。
我和二狗子落到地面后,稍稍等了一会,让沈留福帮我们将灯打开,然后这才借着昏暗的灯光,从满墙腊肉和满地泡菜罐子之间走过,找到了被绑在角落里的老魏。
老魏此时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可怜,身上紧紧绑着手指粗细的麻绳,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让他几乎没法动一下。他的嘴里面塞着一块破布,看起来并不干净,反而显得有些恶心。
在他身旁的地上,是几个破碗,碗里面还有剩饭剩菜,只是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馊味儿。
这才没几天没见,老魏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瘦了下来,黑眼袋非常重,使得他看起来就好像是画了城里面特别流行的烟熏妆一样。他那满脸的褶子更深了,看人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尤其在看到我之后,双眼之中已经饱含热泪,被堵住的嘴里面“呜呜”叫着,见我好像见了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