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七在睡梦中哽咽:“娘去了,四哥又要随军,六哥……我……我不能没有你。”
穆景天心痛不已:“六哥不是故意将你留在奉天的。老七,你明白吗?”
穆老七不明白,他在梦里对着六哥拳打脚踢,又将鼻涕和眼泪全蹭在六哥的身上,然后还觉得不解恨,直言:“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那是谁?”穆景天望着在自己怀里乱拱的弟弟,眼神变幻莫测,“老七,你想我是谁?”
不清醒的穆老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儿地在穆景天怀里闹腾。
穆景天忍了又忍,压抑多年的情愫一朝迸发,捏住穆老七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濡,酒香四溢。
穆景天的颈侧浮现出一道火红色的文身,这道文身一路烧到他的耳根后,最后隐没在了发根里。
那隐隐是一条赤色的尾巴,随着吻的加深,逐渐清晰起来。
“六哥……六哥……”醉醺醺的穆老七含含糊糊地抱怨,“我没有六哥了。”
穆景天艰难地松开他的唇,哑着嗓子叹息:“你有。”
*
第二天下午,穆老七在自个儿的屋里睁开了双眼。
他咂巴着嘴,叫来下人,昏昏沉沉地换上衣服,又喝了醒酒茶,然后问:“我昨天什么时候回屋的?”
下人摇头:“七少爷,您昨晚回来的时候,咱们都睡着咯。”
“都睡着了?”穆老七没细想,揉着头发打了个哈欠,“怎么浑身都疼啊……以后不能再和四哥喝酒了。”
他是真的喝不过啊!
“给我倒杯水来。”穆老七坐在桌边揉腰,“要热的,加点蜂蜜。”
下人笑着端来水壶:“七少爷,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穆博天每回宿醉醒来都要喝蜂蜜水,他不说,下人们都会为他准备好。
穆老七端起杯子,猛灌一口,继而将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他捂着嘴,双眸含泪,“咿咿呀呀”叫个不休。
下人们吓了一跳,递帕子的递帕子,喊人的喊人,眼瞅着就要把穆老七送去医院了,他终于缓过神,骂骂咧咧地蹦起来:“我嘴里起泡了,疼!”
“,七少爷,您吓死人了。”下人们无语地散开。
“您这几天吃清淡点,别喝酒了啊。”
穆老七用牙齿磨着嘴里的泡,疼得直嗷嗷:“不对啊,什么泡这么疼?”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觉得这是大事儿,艰难地喝下大半杯蜂蜜水,又回炕上歇着了。
晚些时候,一家人凑在三姨太的屋里吃饭。
穆老七知道去迟了没饭吃,早早溜达过去,陪三妈妈一起逗小崽子玩儿。
“老七,你酒醒了?”三姨太闻出他身上的酒味,嫌弃地挥着帕子,“离咱家的宝贝崽远点。”
“三妈妈,您鼻子也太灵了吧?”穆博天哭笑不得,走到桌边坐下,随手拿了个果子往嘴里塞。
结果果汁碰到嘴里的泡,他又疼得一激灵,眼泪都流出来了。
穆景天恰在这时推开了房门。
“六哥。”穆老七捂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问了好,“等四哥和声来,咱家就可以开饭了。”
穆景天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着移开视线:“三妈妈。”
“老六啊,你快来看看小崽。”三姨太逮着个学医的,高兴得不得了,“快快快,你瞧瞧,咱家小崽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儿?”
穆老六依言走过去:“是大了点儿。”
三姨太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小崽还是喝羊乳长得快呀。”
“三妈妈,四哥和声怎么还不来啊?”吃果子不当饱,穆老七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这都几点了……三妈妈,让人去催催吧。”
穆老七吃不上饭的时候,三姨太一点儿也不着急,可郁声吃不上饭,三姨太就急得不得了,连派了三四个下人去催,终是催来了被穆老四抱在怀里,脸色红扑扑的郁声。
郁声晕乎乎地依偎在穆闻天的怀里,一步一摇地往饭桌边蹭。
三姨太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狠狠地瞪了穆老四一眼:“悠着点!”
继而抱着小崽给郁声瞧:“小崽长大啦。”
郁声提起一点儿劲:“真的哎。”
“还是这么大点儿,哪里长大了?”穆老四瞧不出区别,直白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看声倒是长大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