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医生……”白鹿抱着脑袋,红着张脸,“我……我认错人了。”
陈哲回收手,吊儿郎当看着他笑,“梦里把我当成谁了?豆腐都吃了总得告诉个名字吧,不然我好端端一个良家妇男出个诊就被人摸……”
话没说完,已被站在床尾的秦冕打断,“药换好了就赶紧出去。磨磨蹭蹭的,你是女人吗?”
白鹿这才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管,“这是……”
秦冕按着陈哲肩膀,毫不客气将人拽到身后。取而代之走到这人霸占了半天的位置,一屁股坐在床头,小心翼翼掂起白鹿的手,“你烧了一整天,吃药也降不下来……”他见白鹿始终盯着身后的陈哲,不得已清了把嗓子,转头看对方,“人醒了就没你事了,赶紧回医院吧。”
陈哲瞪大眼睛,一噘嘴,“现在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忘恩负义,用完就扔啊!白眼狼!负心汉!大猪蹄子!好歹让你那司机送送我,这光天化日,外边又这么冷,谁知道等等会不会下雪下冰雹……”
“你吵着白鹿休息了。”秦冕的声音稍微一沉,见风使舵的陈哲立马闭嘴。他还捡空冲白鹿做了个鬼脸,才挎着药箱,一蹦一跳离开。
“谢谢陈医生……”白鹿开口慢了一点,也不晓得对方有没有听见。
卧室里终于剩下两人,秦冕倾身贴近他一些,“不用在意,他平时都没有正经。”
男人刚一靠近,白鹿就自然地抱住他,把脸埋进这人怀里。
秦冕以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刚才测了温度,已经退烧了。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腰好酸啊。”对于那晚在浴所经历的事情,白鹿仍然心有余悸。可此时他突然觉得那些事情离他好远,那些害怕一点都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是面前这人的声音和体温。
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快两天了,你再睡下去我都担心你身体受不了。”秦冕当真替他捏了捏腰杆,“我让方姨煮了东西,等等吃完有力气了就起来走一走。”
白鹿闭着眼睛,尽情享受男人给的温存。他抿起嘴角,用鼻尖顶了顶对方肩胛,撒了个十分虚弱的娇,“秦先生,我好渴啊。”
“那我去弄点水来。”他刚一松开白鹿,这人又飞快凑过来挂他身上,一点都不像是刚刚醒来的病人。
白鹿咯咯笑着,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你不要走……说不定你亲我一下就不渴了呢。”
秦冕微有犹豫,还是妥协地闭上眼睛。白鹿大胆咬住他嘴唇,一点一点将舌头顶进男人口腔。
只是一个同以往无数次都没有差别的亲吻,却像灯塔,把白鹿在外飘着的心魂全都牵了回来。熟悉的气味和令人沉溺的温度,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
他回家了。
这里或许真的可以成为他和爱人共同生活的地方。
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白鹿早就倦了,如今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留得住他。
白鹿嘴上亲着男人,手也渐渐不安分起来。他竟嚣张地想去摸秦冕的下腹,想顺势脱他裤子。
可对方动作比他更快,擒小鸡似的,一个反手就将人牢牢缚住,“你两天没有吃东西,现在不许。”
白鹿像张糖皮一样粘着人不放,声音也不够精神,“那你让我把你吃了不就饱了?”
白鹿仍然坚持,秦冕又不肯放手。两人僵持着都不让步。终于,秦冕低头吻他眼睛,“听话,先吃饭。”
待白鹿还要反驳,他又接着补充,“晚一点,再吃我。”
男人的嘴唇从他眼睛落在后颈,声音沉磁,痒得白鹿骨头都酥了,“你跑了两天又睡了两天,你以为我没有想法?”
叮嘱再三,交代好了,秦冕才起身离开。好像是急着出门处理什么事情,他没有多说,白鹿也没精神多问。
下床时才瞥见枕边放着一部手机——不是何亦给的那只,是他更早之前落在会所里的,自己的那个。
连电池都已经充好。
白鹿靠在床头,慢慢翻看。除了沈钰高扬的信息,还有几条来自骆洲。
他先是问他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了,最后一条短信才说,有没有看到自己专程送来的信封。
难怪秦冕能找到天上人间,他肯定是偷偷看过里面的内容。白鹿突然有些怅然,他总是忍不住琢磨,若是秦冕知道他脑袋里的所有东西,不晓得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他温柔。
白鹿搜了一圈新闻,天上人间果然因‘涉嫌聚众违法’被勒令停业整顿。这回证据石锤,性质恶劣,还能不能再营业都是个未知数。
沈钰的信息还停留在被抓之前。他先前没少跟白鹿说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是那些不切实际,让白鹿有了‘借刀杀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