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祁岸斜她一眼,“我要你陪什么,你给我待在教室。”
“就两天,去玩会儿,国庆就一天假,你当时还忙工作。咱俩谈了恋爱都没好好约过会,你走前最起码得去看一场电影吧?去一次游乐场,坐一次摩天轮,来得及的话最好还能去一趟寺庙,把咱俩的名字写在姻缘树上。”喻霈说完了问他,“你看行吗?”
祁岸没回答,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喻霈的脑袋,过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觉得咱俩能在一起多久?”
喻霈想都不想:“一辈子。”
祁岸轻轻笑了:“那你着什么急呢,这辈子这么长。”
“可是……”喻霈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在热恋期做比较好吧?”
祁岸点点头,却又反问她:“那你觉得咱俩热恋期能维持多久?”
喻霈意识到自己进了祁岸的陷阱里,有些烦闷,却又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烦闷,颇有些失落地转过头:“我知道你意思了,就是安心读书对吧。”
“嗯。”祁岸收回手,“做你该做的。”
喻霈生着闷气,一路都没有和祁岸说话,捂着自己狂跳的眼皮下了车,背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进校门。
迈入校门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生气的,祁岸马上就走了,见一面少一面,她转过头去看祁岸的车,发现那辆显目的白色路虎还停在原地,驾驶座上的人隐约望着她这个方向,一动不动。
喻霈嘴角不自觉勾了勾,对着祁岸摆摆手,收到一声回应的喇叭,她安心地走向教学楼。
她并不知道,这是她从此刻到未来很长时间里,能看见祁岸的,最后一眼。
祁岸还没离开,他点了根烟,看着一中的校门,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迈着青春活力的脚步,坚定而自信地前往梦想的学府。
所有垄长繁赘的故事,都留给时光评定它的价值。
值得纪念的称回忆,令人成长的称经验,毫无意义的被叫做年少无知。
我是你的什么呢?
祁岸回家拿了行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去买菜的祁姥姥,他一个人上了高速,赶往B市,他施展的另一个舞台。
喻霈和祁岸形成了约定,上课的时候除了急事,绝对不能找他聊天,而课间十分钟,最开始喻霈会强打精神和祁岸发消息,坚持了几天发现会影响下一节课的效率,于是她课间都抓紧时间睡觉,再不碰手机。而中午,她因为要睡午觉,祁岸也极少回家吃饭,她俩很难得能凑在一起。
所以,直到喻霈下了晚自习,她看见校门口停的不是白色路虎,而是张晓兰每天买菜的车,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好容易消停下来的眼皮又开始跳了,她压下强烈的不安,坐上车问张晓兰:“今天怎么是您来接?”
张晓兰也不是第一次接喻霈下晚自习,有时候祁岸接不了,她就会来接,她说:“祁先生走啦,他说以后都是我来接你,他没跟你说吗?”
“……”
喻霈愣愣地看着张晓兰:“你说什么?”
张晓兰又重复了一遍:“他走啦,好像是被调走了吧,霈霈你不是知道吗?以后就阿姨来接你啦。”
“……”喻霈慌张地掏出手机拨电话给祁岸,还没拿稳,差点从开着的车窗掉出去,惊的张晓兰问她怎么了。
喻霈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的世界只剩下手机里响起的:“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喻霈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把张晓兰的呼喊关在卧室门外,她掀开窗帘,对面果然一片漆黑。
她在窗户前呆站了两分钟,冲出卧室,冲过明显意识到异样的张晓兰,冲到对门,一顿敲。
祁姥姥披着外套来开门,一见是她,让她进屋,对她身后面色担忧的张晓兰说:“没事儿啊晓兰,我和霈霈说说话,你去忙吧。”
张晓兰张了张嘴,担忧更加凝重了。
祁姥姥一关上门,就被喻霈抓住了手,她急切地问:“姥姥,祁岸呢?”
“他果然没跟你说。”祁姥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我也是下午给他打电话才知道他走了的,你说这孩子也真是的,走就走,干嘛要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