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姑娘不样摸头_作者:老禹先生(121)

2018-02-17 老禹先生

  “……他。”喻霈的声音都走调了,顿了顿说,“他真的走了?”

  “迟早都是要走的。”祁姥姥拍拍喻霈的手背,“你别太难过,洗洗睡吧,该干嘛干嘛,他瞒着你也是不希望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喻霈沉默了两秒,拿出手机继续给祁岸打电话,还是关机,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拨号。

  祁姥姥看着她,也不阻止,过了一会儿去对门找张晓兰:“小霈今晚跟我睡,你早点休息吧,放心,没事啊。”

  祁姥姥把祁岸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把他剩下的一些没有搬走的衣服归拢起来,整理了一下抽屉和床头柜,出去对喻霈说:“今晚你就睡在他房间里吧,明天早上姥姥会叫你起床,手机没电没闹钟也没关系……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找姥姥说说话,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喻霈轻轻地嗯了一声:“您去睡吧,不用管我。”

  祁姥姥想了想,回了屋。

  喻霈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才去祁岸的房间,一进屋就被里面祁岸的气息拦住了脚步,她反锁上门,坐在床边,仔细地看着周围的布局。

  她极少进祁岸的卧室,也许是祁岸在刻意避免着什么,不想让她进来,他自己也很少进喻霈卧室,大多都站在门口看看然后把她拉去书房。

  祁岸大概是觉得,卧室是一个过于私密的场所,他们现在还不能介入过深,一旦越过那条线,有些事情就会变得严重。

  祁岸给自己,也给她,留足了后路。

  喻霈躺下,把脸埋在他的枕头里,呼吸着祁岸的味道,那颗摇摇欲坠的心终于找到了支撑,平稳跳动。

  其实有时候。

  一把刀悬在头顶久了,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至少她还能冷静地站在祁岸的角度思考,他不告而别的理由,而得到一个祁岸真的太理智的结果。

  来的干脆,走的洒脱。

  喻霈把胸腔里憋着的气呼了出去,轻声说了句,王八蛋。

  祁岸的电话直到十二点才被打通,他接起电话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喻霈这么晚还没休息,且很有可能,他故意这个点才开机。

  “明天我不能送你去学校了。”祁岸开口就是说,“过马路记得小心。”

  听到这句话,喻霈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人的悲伤都是有触发制度的,好比至亲离去时也许可以冷静地安排后事,但却会在看见至亲生前用过的物件,想到再也没有人会熟练地拿起它们时,悲伤轰然决堤。

  离别这个词的重量,在喻霈想到以后再也没有祁叔叔接送她上下课时,被强行沉入她的灵魂。

  再也没有。

  重若千钧的一个词。

  也许他们在多年后还会故地重游,但在她高中时陪伴她成长的祁叔叔是真的走了,再见面的那个人,位置已经改变。

  喻霈咬着唇,不让颤抖的呼吸声传到电话那头,祁岸等了许久没有回应,他接着说:“早点睡,为了不让你耽误学习时间,我白天会关机,晚上十二点再开机,所以有什么事情这个点再说。”

  “不行。”喻霈平复了呼吸,“不许关机,我要随时能掌握你的消息。”

  “可以。”祁岸说,“一个月以后,等你适应下来没有我的生活,我再随时开机,随时联系。”

  喻霈咬着牙,深呼吸,问:“你为什么……总可以这么狠心?”

  “不是狠心。”祁岸声音低沉,“是理智。”

  “滚。”喻霈破口大骂,骂了一连串的脏话,声音从高昂逐渐变得沙哑,最后她哑声质问,“我求你也不行,哭着留你也不行,你永远都比我理智,是不是因为你永远都比我少一点喜欢?”

  “……”

  “你防我干什么呢?不让我找你是为什么呢?怕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找你是吗?怕我天天守着手机等你消息不读书了是吗?”喻霈说,“你可以不相信我,因为我确实在你面前没有底线没有原则。”

  “……”

  “我只是特别失望,我们明明是情侣,你却可以狠心让我一整天不要联系你,你丢下我,却一点都不留恋。”

  “……”

  “谢谢你没有设置通话时长。”喻霈还是没有忍住哽咽,“但是我想挂了,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你也不需要我的叮嘱,你那么理智,能活得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