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要吃冰淇淋_作者:孤舟难钓(97)

  “你都怀孕了他还抽烟?!”

  安执气急败坏地从窗边离开,想要下去手撕江寒尘。

  安星倚靠在墙边,一错不错地注视着那不间断的点点猩红,面无表情。

  “宝贝......”宁安也在安星房里,他知道真相后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会儿听着又要哭了。

  “妈妈,我没事。”安星放下了窗帘,坐回到床边仰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安执,神色淡然,“哥,我不知道他会抽烟。”

  他的确不知道。安星从来没见过江寒尘抽烟,也从来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楼下那个散着额前的碎发,颓废地弯着腰,指尖的猩红明明灭灭,吐出的烟圈像是迷雾的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江寒尘。

  让安星觉得陌生,心脏却没出息地泛着细密的疼。

  不知道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太过盲目。

  都说人心最难看透,他们不过认识数月,互不相识的那漫长的二十几个春秋,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的。

  安星从没想,也从没敢走进去过。他怕的不是抽烟这种小事,不是绵延几乎整个青春的白月光来挑衅,不是自己全情投入的婚姻原来始于一场赌气,而是江寒尘也许、可能没那么爱他。

  他像是凌冽寒风中摇晃不止的小草,不知会在哪一个下一秒被连根拔起,他害怕、惶恐、不安,想要闭上眼睛等待飘零失重的审判。

  却在进入黑暗前,瞥见了身边那一棵,跌跌撞撞着探出头来的小苗。

  那么小,带着对全世界的新奇和渴望。

  他可以一意孤行,也可以一腔热血;可以若无其事,也可以慢慢释怀。

  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初生的小苗,就该降生在双向奔赴的和风和春天。

第54章

  安星在家好吃好喝地住着,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想念清畔山庄小院儿里的花,还是每日黄昏从花香中归家的人。

  “星星,起床,我先送你去上班。”门内毫无动静,安执又敲了敲门,“起床了猪。”

  窗帘遮掩了大半晨光,昏暗的卧室里呼吸沉沉,那张大床上的绒毯被顶起一个大包,正在无规律地耸动着。

  “唔......”安星咬着枕巾,跪趴在绒毯里难耐地蹭动,体内的燥热不断涌起,肚子里的小家伙却不知满足,时不时将他推搡到释放边缘又拍打回来,“唔!”

  门外敲门声不停,安星的情绪和身体始终得不到舒缓,开始逐渐焦躁。他从绒毯中伸出一截藕节般的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让安执别敲了。

  手机没够到,却扫落了无辜的台灯。

  厚重的台灯滚落在春夏季不甚吸音的手工地毯上,留下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哼。

  安星受惊般缩回手,下一秒敲门声戛然而止。

  “星星?”听到动静的安执在推门的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过于甜腻的冰淇淋奶香顺着门缝迅速裹挟他的意识,让他不得不止步关门,跌撞着冲下楼梯,“妈!妈!”

  “嗯,上午的会议延后,时间......”安执戴着耳机,余光瞥到一前一后下楼的宁安和安星,飞快地结束了电话,“再议,挂了。”

  安星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双颊还挂着可疑的红晕。他偷偷摸摸看了眼安执,还没对上视线又飞快地垂下眼,片刻后眼尾又悄摸着扫来,一副很是娇羞的模样。

  安执:“......”搞什么东西?

  宁安和安星挪到了沙发坐下,俩人当着安执的面打着安执不知道的哑谜,生怕安执不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为难啊开不了口好烦哦”的心理历程。

  遮遮掩掩必有隐情,安执蹙眉:“有话直说。”

  “......那个,”宁安顶不住安星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吞吞吐吐地开口,“就是西西啊会不会可能,有时候,想......”

  安执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还说起西西了?”

  “呃......你不在西西身边的时候啊,万一他那个......然后你那个......”

  “妈,停一下。”安执耐心高墙,锋利的眼扫向安星,“你自己说。”

  宁安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安星紧张兮兮咽了口唾沫。

  安执抬了抬下巴:“说。”

  安星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绷直腰背,眼一闭心一横,决定破罐子破摔:“哥!帮我去清畔偷几件江寒尘的衣服过来吧!”

  安执:“............”偷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