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在劫难逃_作者:孤独的鹿(98)

2021-05-04 孤独的鹿 ABO

  她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是一只从没见过的鸟的图案,眼睛是一颗亮晶晶的小石子,她浑身都湿透了,栗色的长发贴在脸上,他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但他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比村里盛开的鸡蛋花还要好闻。

  “也不给披个雨衣,淋坏了怎么办。”父亲一边嘀咕一边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他进门之后,用脚把门关上了。

  曲笛没有抬头,不敢多问,只是一直安静地剥着豆子,心却飘走了。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听见女人近乎凄厉的哭声。

  他有了一个后妈,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那天早上父亲很高兴,分给了他一个鸡蛋,这是家里的母鸡下的,父亲会吃,吃不完的都拿去卖了,他好久都没吃了。

  他看着父亲的笑脸,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时候让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Alpha,看那二狗还敢不敢看不起我。”

  二狗是他的小叔,他们家的Alpha今年已经五岁了,果然和他们Beta是不一样的,还没上学就会背很多古诗,也会做乘法和除法了呢,据说他们家打算把他送去县里的小学读书。

  村里的人都又羡慕又嫉妒,以后这Alpha出息了,这家可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曲笛也很羡慕,乘除法他还没学到呢。

  他父亲忽然有了干劲,下地也勤快了不少,曲笛也不用天天去地里帮着干活了,父亲让他多在家里照顾他的“后妈”。

  他第一次见舒曼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他们村里最常见的大红花衣服了,那身好看的裙子被丢进了火坑里面烧没了,曲笛还有些遗憾。

  舒曼呆在床上,缩在角落里,头发乱糟糟的,手上和腿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曲笛知道,父亲肯定打她了。

  他把稀饭放到了床边才发现这个后妈的腿被链子锁了起来,另一端固定在了墙上,以前是没有的,他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弄的。

  还没来得及细看,女人就打翻了他煮了一上午的粥,她抓起枕头朝着他扔了过去,大喊道:“滚开!滚开!”

  她的声音沙哑,双眼通红,脸上都是泪痕。

  曲笛害怕地跑了出去,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要锁着她呢?

  没多久他再次捧着一碗白粥进去,女人还是缩在角落,曲笛不敢靠近,只是把粥放在她可以够得着的地方。

  “姐姐……吃饭了。”

  他没有叫他阿姨或者是母亲,尽管父亲说这是他的后妈。

  女人听见他的声音,眼珠子动了动,看向他这边,曲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头就把门关上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他常常会听见半夜父亲房里的哭喊声,他捂着自己的耳朵,让自己别去听,别去想。

  他依旧每天给女人送饭,女人不再对他大吼大叫,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小声和他说谢谢。

  他红着脸回:“不客气。”

  直到有一天,女人叫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秋天的微风,沁人心脾。

  曲笛犹豫了一会儿,回答:“我叫曲笛,曲子的曲,笛子的笛。”

  他很开心,这是他从学校学会的自我介绍,可他一直没有机会认识新朋友。

  “很好听……”

  女人的目光从他雀跃的脸挪开,低下头,搅了搅手中的白粥,在曲笛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轻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舒曼。”

  “什么?”曲笛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叫舒曼,舒……”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舒适的舒,曼妙的曼。”

  曲笛有些为难地说:“我还没有学到这两个字……”

  “你过来……”舒曼对他招了招手。

  曲笛走过去,舒曼拉起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两个字。

  舒曼的手很瘦,血管凸起,上满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紫色痕迹,有些触目惊心。

  那天下午,曲笛学会了写舒适和曼妙两个词语。

  他没让父亲知道,但是半夜听见那熟悉的哭喊声时,曲笛的心一阵阵地发慌,这个姐姐白天才笑着教他写字。

  她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村里李奶奶家的油菜花一样,温柔似水但又明艳动人。

  第二天,他踌躇着不敢进去,还是舒曼喊了他的名字。

  舒曼的脸上多了一块青紫,身上也多了不少伤痕,但她没有说晚上的事情,只是轻声和他聊天,问他想不想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