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黄昏·欲望的枷锁_作者:少知艾柠(169)

2018-02-16 少知艾柠

  “你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

  “你干嘛不带身份证。”

  “我带身份证干嘛?”

  “和我一起睡呀。”

  “呃……我没想到这点。”

  “那现在怎么办?”她似乎有点生气。

  “你去宾馆住,我回学校住。”我安慰她,“现在快三点了,只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见啊。”

  等我送她入住宾馆后,我独自走在回校的路上。立在马路边上静静地等待着绿灯。一片昏黄的路灯灯光里,钻进来密密麻麻细细小小的雪影子,投影在地上,像是虫子在围绕光源飞舞跳动。

  绿灯亮起,30秒时间。长长的一段路。路口没有一辆等待通行的车子,对面没有迎面而来的人影,身后也不曾响起脚步声。我将脑袋微倾着,看着身前四步远的地面,一步一步向对岸走去。

  下一步,我合拢双脚,并列站在一起,眼睛看着对面柱子上显眼的绿色数字,在一秒一秒地跳动,11……10……9……我才走过一半的距离,我的步速不够走完接下来的距离。剩下的那一道道白色的横线所规划出来的路,怎么在8秒的时间里走完呢?7秒……6秒……5秒……

  4秒之时,我转过身,狂奔起来。气流分开我的刘海儿,刚好在倒计时结束之时,跑到起始之处。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着冷空气,任凭冰冷的氧气洗刷我的心肺,麻木我的血管,刺激我的大脑。

  伸出双手,我费劲儿地制造出一个敞口的正方形笼子。雪儿一片复一片地掉落进去,俟到里面装满了一半,我将它封闭起来,抱在怀里沿着原路返回。

  我屈膝踏步向上走到四楼窗户处,隔着玻璃敲响了无盐的“门”。隔着窗帘,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我清晰地听见了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

  “无盐,是我。”

  “你是谁啊?”我叫了好几声,里面隔了好一会儿才打开灯,声音里夹含害怕问道。

  “苏画屏啊。”我沉吟了两秒,“你的大饼哥哥……”

  她扒开一条隙缝,探眼看着我,蓦地吓得她尖声大叫,然后她哗啦一下向左拉开窗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瞧窗户外面的我。

  “外面挺冷的,放我进去可好?”我笑出一个温暖。

  她打开窗户让我进来,依旧小心地戒备着我。“你真是苏画屏吗?”

  “这个送给你。”我把藏在后面的雪花拿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看见后没有很好地掩盖住脸上欣喜,然后又诧异地问。

  “我是魔术师啊,我可以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啊。”我向她走前一步。

  “你真厉害啊。”她捧着礼物摇晃了一下。雪花越来越少,水珠子越来越多。

  “但我想知道,”我再向她走拢半步,“你是怎么做到走进我心里的?”

  2 四个字母

  次日清晨七点,钟无盐就嚷嚷叫着起床,说是让我带她去看雪景。

  在逛校园时,她非常亲热地搂紧了我的手臂,特别是看到其他女孩子时。她这宣示主权的样子让人可笑。

  “有女生喜欢你吗?”

  “没有。”

  “哼,怎么可能,你可是一个‘著名的魔术师’啊,难道会没有女生因此喜欢上你吗?”

  “我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拒绝女生的表白’的话,所以不会有人来碰壁的。”我在军训自我介绍时的确这么说过,但当时引起了一连串的不屑声和隐藏下的鄙视表情。

  我也并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有多么的自信,只是怕被烦恼和骚扰。每天应付那些慕名而来求教魔术的人就够让人心烦的了,还有学校魔术社团的人想拉我入伙的絮叨,我没丝毫兴趣加入,被他们强行牵扯上,也是很让人无奈的。事实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要再做魔术师了。后来所有的什么节日表演之类的,我都没有再参加,一切都遵从科长作下的安排和指示。然而,依旧有些人在加我微信时打着学习魔术的名义,对此,我统统拒绝。在外人眼里,我表现得非常高冷,因而我不招同学的喜欢,也就没有一个朋友,但我却无所谓。“高冷”给我带来的唯一坏处,在我看来就是有不服输,爱较劲儿的女生想要来敲碎我脸上的冰霜,她们大胆到让我惊愕和惧怕。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们会粘着我不放,像膏药,是以此为乐满足下内心的自尊还是真心实意地找我谈恋爱。我没功夫去瞎猜。后来有次,我非常难听地骂哭了其中一个女生。由此,我的臭名劣迹被不少人知道了。三人成虎,他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清楚我的长相,但晓得“那个骂哭女生的男人”。万幸的是,没有人找上我来决斗。可能是那位女生的颜值和魅力还不足以驱使那些“看不惯者”来寻我谈话聊天、威胁斗殴。文明礼仪、正义法治的社会,绝不能将辱骂打斗搬上公众的视野,它们也随时束缚住那些不安分的手脚,禁锢粗暴的念头,想来犹如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圈似的,于是,只在背地里阴险地用招使劲,手指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