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暂且将它抛在了脑后。
晚上十一点多,李希柘到达了目的地。在火车站附近的宾馆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坐地铁赶去学校。他拖着行李箱走在六月冒火的地面上,经过一上午的鏖战,他成功地找到了一间出租屋。
他扔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学校里去熟悉环境。他想给谷雨打个电话,却顾虑这样冒冒失失的行动太过于急切。然而学校要放假了,李希柘不得不忍受长达两个月的痛苦。他精神饱满的在学校里游荡,一直到晚上十点钟,都没有出现白日梦里精心设计出来的偶遇。他失望地回到了出租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心存侥幸地坚持着那点星星之火,没有燎原起来的无□□实却一次又一次抽打着他浑浑噩噩的生活。
☆、学习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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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根据地幻想,是我的一项本事。
我很感激造物主赐予我们“想象”,给予了我们每个人思想上的自由。但有时候却没有真实性的结果来证实或者消融幻想,这无疑让我感到很苦恼。
在那条熟悉的回家路上、熟悉的学习大道上,我想着有一天姐姐会离我而去。而现在这种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进入了“高考倒计时”里生活,我正处于“中考倒计时”里学习。
燥热的空气无休止地透过墙壁和窗户直奔房间而来,呼啦啦转动着的电风扇站在旁边摇摆,辛勤地支持着我们的工作。她双手交叠,头枕着手臂,趴在书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被汗水打湿的几缕凌乱头发粘在她的鬓角,一直到脸蛋儿,微张的嘴唇露出洁白似云朵的牙齿,嘴角还在放肆地流下清澈透明的清水,连绵不断地流到姐姐双手枕住的课本上,打湿了上面的黑字白纸,晕染出一大片更浓烈的黑,更加清晰明了了。只是上面的工工整整、规规矩矩的字模糊了。
下午一点二十九分,我打断思考中的问题,手里拿着的笔指住在桌子上闹钟里的秒针,顺着它一格一格有规律的走动。一点二十九分五十九秒,在一分钟时间的准备里,用一秒的时间关闭了即将吵闹起来的时刻。
闹钟没有响。姐姐没有醒。
我用手将她摇晃醒。她醒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惺忪的睡眼瞥见时钟,接着又抽出几张卫生纸擦拭汗珠,我看见她的半张脸和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挤压而变得血红,然后她去卫生间整理仪容。我将一大团吸水纸覆盖在口水上面,简单并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帮着她收拾好书本,还有我自己的。
夏季作息时间,两点半上课。我们并没有充足的时间午睡,基本上是吃完午饭我写一会儿作业,姐姐稍稍休息半个小时就得背上书包。我养成了不睡午觉的习惯,可她不行。一点四十五我们从家里出发。
她打开遮阳伞,举在我们俩人的头顶。我和她差不多的身高,所以她似乎在理所当然地履行着作为一个姐姐的职责,由她举着遮阳伞。我暗地里不止一次希望我再长高十公分。舒适凉爽的公交车上,姐姐似乎反而睡不着觉,她就扭头看向窗外。
“我是不是又流口水了。”
“啊?”她突然地发问让我措手不及,对于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我有点不知如何回答。我迟疑了一两秒后回答道:“是啊,流的口水都把书打湿了一大块。”
“你去翻翻看,就会发现书本里面的纸张都皱起来了。”我笑呵呵地取笑她。
“幸好没有人借我的书看。”姐姐半开玩笑似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道:“希望高三快点结束。大学很让人期待啊!”
是啊,大学生活很让人向往,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都还不到十五岁,貌似没有资格去想“我的大学”。我冒出一股失落感。
晚饭时间比较短,而且可能会打扫教室卫生。我就会和姐姐去校外小店里吃快餐,我们每人一天的零花钱——估计饭钱会更准确一点——只有十五块,除去来往的公交费用四块,还剩下十一块。所以,我们不能用这十一块钱大吃大喝,或者干点其他什么事情。
她向父母抱怨过不少次,但理性的爸爸妈妈用冰冷的数字覆灭了她的幽怨。我却觉得无所谓,毕竟我没有业余爱好可供消遣和消费。姐姐喜欢看“闲书”,一个月会买那么几次连载的课外杂志,这些闲书自然是不能带回家的。所以,我们时常会有经济上的危机,每到这个时候,我和她晚饭就少吃一点,偶尔不够就向同学借几块钱。等到晚上下自习回家后,家里会有一顿简单的夜宵,所以其实忍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