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轮到姐姐打扫卫生,我一个人随着主流去校外快餐馆里吃饭。学校在这上面还是非常的开明,从不限制学生进出校门。这是学校除了很高的升学率外值得称道赞扬的另外一点。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真叫一个难吃,我说的是实话。大家都在猜测,学校里的领导们是不是也和学生有一样的想法,有人调侃可能是以前某次哪个书记本想在食堂里来个“与民同乐”,最后吃完叫苦不迭就“大发慈悲”地修改了一下校规。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学生在食堂里面填饱肚子。在这方面上我选择不遵循“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定律。
不止世界五颜六色,人也是五花八门的。世界能容纳,我们得包纳。
出了校门,街道两旁全是那种小餐馆,快餐的讲究之处在于一个“快”字,但其核心竞争力还是得好吃才行。“五花八门”的莘莘学子开始补充身体上的食粮,无穷尽精神上的食粮满足不了身体上的饥饿,以此证明“书中自有千钟粟”也就只是一种妄想症类的扯淡。
我去了一家我和姐姐常去的餐馆,在门口用钱换了两张票,然后进到里面去买饭。饭是自己盛,菜有七八样,一张票可以点两荤两素。打菜的大叔戴着一顶高高的厨师样的帽子,腰上系了一条满是油污的围裙,脸上胡子拉碴,显得很是颓废、不修边幅。他刚从洗碗池里洗完手,一伸手正巧从手上滴下一滴污水在一道荤菜里。
我立即对那道荤菜宣判了死刑。
有句“眼不见,心不烦”说得蛮有道理的。看不见这档子事,心理什么事儿都没有,看见了就会产生膈应。虽然可以很明目张胆地避开那道菜——即使是好吃——但难免不会以此展开更宽广的幻想:其他菜里是不是也经历过此类或者比此更恶心的“不经意”发生的事情而发生了。我挨个顺序点了四个菜,这个大叔显得非常专业地拿了一把很小的合金汤匙,无论荤菜素菜都一视同仁——先舀半汤匙,然后装模作样、条件反射般再舀一点点。这样让你看着起码不会太不爽,因为他舀了两汤匙,顾客可以内心里自我安慰是两次。二大于一,这毫无疑问啊。而且,作为学生,没有人会有明目张胆的怨言,多经历几次也就习以为常了。
学生在精神食粮知识上可以犯聪明,在身体食粮上就忍耐得朴实善良;小贩犯狡猾在金钱利益上,在欺负上就选学生忍耐朴实的好品质。像极了“各取所需”。
打完四个菜,一个餐盒里勉勉强强装满了,这还是他发慈悲的结果。大叔打完四个菜后,发现餐盒竟然还空出了不少地方,他抬起头看看我,展露出一口黄得发黑的牙齿笑道:“我还给你加两个菜”。好笑的是,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我人格魅力发挥了作用。于是,大叔埋着头挑了另外一荤一素,倒是舀了不少的汤水。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里无法再加入其他什么东西了,这真是个大道理。我不知道这个大叔懂不懂,但显然他运用这个道理非常的熟练。这也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又一佐证。
大叔递给我餐盒时,笑得好开心。可能今天赚了不少钱。我对陌生人向来是很吝啬我的微笑的。我咕隆了一句“谢谢”,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我不在意,他也并不在意。
在盛饭的时候,我发了一点狠,把餐盒里的饭装得满满的,直到压结实了才罢休。我注意到打菜的大娘和大叔瞥了我好几眼。大娘赞叹了一句:“小伙子吃得多呢,在长身体哩。”我自是明白话里有话,装作没听见,脸上却由于不可控制的身体反应而羞愧得红了,把餐盒放进塑料袋里提着出去了。
走到校门口,突然想起今天似乎可以买新一期的杂志了,可我口袋只剩下四块钱了,还差好几块。本来想等到明天再买,但我寻见了我的债主。
“铁二哥,借我十块钱吧?”我用脸上那点肌肉展露出了一个非常自然的笑容。这位同学是我的同桌,自从他做了我的同桌,他就成了我的债主,我都不记得我欠了他多少钱,他也没与我仔细计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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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需要花钱而口袋里没钱的时候,我就会列出反驳“金钱是万恶之源”的种种好处。我因写过一篇关于金钱的作文而得过五十三分的高分,语文老师拿着我的试卷在课堂上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据说还复印了好几份在其余班级里传阅。五十三分的高分证明这是一篇值得大家学习的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