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黄昏·欲望的枷锁_作者:少知艾柠(57)

2018-02-16 少知艾柠

  她在宿舍里,准备睡觉了。他高兴地给谷雨发了一个“Good night”后就在闷热的小屋子里香甜地睡着了。

  天穹之上一轮朦胧的月可怜地挥洒银子。

  ☆、笛卡尔的思考

  1

  冬早里是一片迷迷蒙蒙的黑暗,处于半醒半眠之中。若是天气晴好,还能观赏到没下山的淡月。

  我的脖子是温暖的。

  我围着姐姐送给我的围巾,对着镜子在胸前笨拙地打了一个难看的结。姐姐在昨天晚上教过我好几次,她就站在离我很近的面前,手法熟练地给我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围巾结。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经过一个晚上却忘记了手法步骤。

  将围巾拉起到遮住嘴巴,我略微低着头走在稍显寂静的大街上。环卫工人扫帚的勤劳刷刷声伴在我的身前身后,清扫昨夜刚掉落的黄叶,它们竟然连“归根”都没法奢求;时不时驶过的车辆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地掀起一阵刺耳的嘈杂,不知道开往何处;倾斜的天际尽头逐渐泛起的鱼肚白照在我的前路上,凹凸不平的人行路上,它远不如马路来得宽敞平整。我感到了异乎寻常的开心。

  早起时温暖的被窝像是在商纣王耳边蛊惑人心的妖精妲己,在纠缠着我学习的勤奋,我第一次在睁开眼后想好好睡一次懒觉,想逃掉一次上午的课,哪怕是三十分钟的早自习也行啊。但我忠诚的身体被坚持不懈的早床习惯练就了条件反射这项后天技能。没想到,有时候强大的意志力也会被身体的本能反应所折服。

  徐徐冷风吹打在我的脸上,扬起我额前的刘海儿。我讨厌它,吹乱了我在清早里精心弄好的发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镜子里面逗留的时间变长了。我开始在乎每次我修剪后的头发是否符合心意?能使我看起来更成熟些的青色胡须又长长了一点点没有?脸上的青春痘还是原先那几颗吗?喉咙里冒出的音调能不能引起大人们的关注,让他们觉得这个孩子快要长大了,或是正在长大之中?有时,我会认认真真地审视着娇嫩的脸上那深邃的瞳仁、挺起的鼻梁、抿起嘴唇后的弧线以及左脸上那颗小小的黑痣是否恰到好处,装饰而点染其中。

  我从大衣口袋里伸出右手,拨了拨眼睛上面乱掉的刘海儿。在学校门口我看见了我的女朋友,这么巧的相遇是我们约定好的时间的必然结果,并不是老天刻意的安排下的偶然。

  “嗨……”我向她打了一声招呼,如同往常一样的字眼,但语气中多了无法掩饰住的高兴。

  “嗨,男孩。”昨晚上我粗笨地对她的吻的反应并没有搞坏她的心情。她很自然地走拢到我身边,挽住我的左手臂后,将右手插进我的大衣口袋中,在口袋这方狭小的空间里寻到我的手,与我五指相扣。

  钟无盐冰凉凉的手刺激得我浑身打了一个颤,我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那样,走神了。等她欢快的声音如同枝头间鸟儿的鸣啭扯回我游走的思绪后,我听见她说过几天就要放假了,问我寒假打算怎么过。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面对她的提问,回答说像以前一样,写完作业后,预习下学期的新课程。

  她哦了一声,接着沉默地和我并肩而行。钟无盐语气里的失望被我听出来了。我说的是一个我将要付诸实践的事实啊,我要怎么说才能让她高兴呢?我真不知道。

  “荣誉榜上的明星啊,除了学习就没有点其他什么乐趣吗?”

  我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有啊。我多了一个女朋友,也就多了一份思念的乐趣。”我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她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直接的话来,口袋里的手像是抓住一件宝贝,握紧了几分。思念是一道无法计算出来的题目,分分秒秒还是朝朝暮暮?而且什么是思念,我根本就不明白它的确切定义,直到和我一起上下学的姐姐的离去,我才明白。

  是流萤教会了我。

  如果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就是思念的话,那可能我思念的人不少。不过,从事实上来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你的这条围巾真好看,谁给你买的呀?”钟无盐的语气里好像有一点怀疑和醋意。

  “我姐流萤买给我的。我姐姐昨天晚上回家了。”

  “你姐的眼光真不错嘛!”她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赞叹表明她也想要别人送给她一条围巾。但可惜的是她是父母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