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山吃完饭出去看,姜淮碾得很认真。
他笑着说:“淮宝,我把你留在这,给老板当工人,你要不要?”
姜淮有些心动,可他舍不得丛山:“那你呢?”
丛山说:“我在旁边修个小茅屋,当个隐世的郎中,你摘葡萄,我就去山上采药,晚上我们躲在月老庙里幽会,偷偷做坏事。”
他说的不是正经话,姜淮脸红,却笑了,安心下来。
不管他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丛山总会陪他。
他碾完所有的酒曲,老板娘端来一盘糯米糕做酬谢,让他们蘸蜂蜜吃。
蜂蜜香得很,姜淮吃得双手黏黏的。
丛山怕他吃撑,剩下的要端走,给他做夜宵。
姜淮嘴馋,找借口:“我们这样又吃又拿,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丛山绝不心软:“淮宝,你是工人,资本家都是吸血的。”
姜淮笑了。
晚上,两人坐在庭院里看露天电影。
设备是老板娘年轻时候用过的,电影都很老,丛山让姜淮选片,姜淮说随便。
丛山选一部,机器缓慢转动,过一会,白幕上映出画面,是《卡萨布兰卡》。
姜淮很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部电影?”
丛山笑:“因为我也很喜欢。”
姜淮看着丛山笑,他没说话,丛山却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们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他们坐在折叠椅上,丛山喝老板自酿的果酒,姜淮喝果汁,吃薯片,也吃牛肉干。
姜淮偶尔抬头看看夜空,月明星稀,远处山沟沟里有万家灯火。
电影里在轻声唱歌,丛山低声说:“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农家乐,农家乐里有那么多人,淮宝却偏偏走进我的心。”
姜淮抿着嘴笑。
丛山乱改人家台词,配合着背景音却恰到好处。
姜淮想到丛山说过的话,说他们是金玉良缘、木石前盟。
他一瞬间信以为真。
又过一会,天上响起一声闷雷,落下几颗零星的雨滴。
他们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躲进屋内。
电影剧情戛然而止,他们却不觉得难过。
这是一种留白的浪漫。
雨越下越大,他们坐在窗边听雨。
乌瓦叮叮当当,是天然的音乐。
丛山抱着姜淮,姜淮的手指附和着雨声的节奏,轻轻敲在他的手背上。
丛山捉住他的手,温柔摊开,在他的手掌上写诗,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不拘什么字体,让姜淮猜。
姜淮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出第一个字:“山。”
丛山点头,换一种字体,继续写第二个字,姜淮很快猜出来:“有。”
丛山写第三个字,姜淮答:“木。”
丛山没有继续写下去,姜淮就猜到了:“山有木兮木有枝。”
丛山亲了他一下,表扬他:“淮宝真聪明。”
游戏进行到下一轮,这次换姜淮写,丛山猜。
姜淮想了想,写下第一个字,笔画有点复杂,一共七画。
丛山猜出来,不用再写后面的字,他已猜出谜底。
他收起手,亲了亲姜淮的耳朵,语气带笑。
“我也喜欢你。”
天越来越黑,雨越下越大,丛山去屋外打电话,姜淮肚饿,想吃夜宵。
糯米糕放在冰箱里,姜淮从书包里翻出零食,铺在床上,选一个宠幸。
丛山打完电话回到房间,姜淮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果冻,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
丛山坐到他身边,有心逗他:“淮宝,我想吃牛肉干。”
姜淮在身边的零食堆里找一找,找到一袋,撕开包装递给他。
丛山吃下,又说:“淮宝,我想吃果冻。”
姜淮又找一找,找到一个,起身递给他,衣服滑上去,露出雪白的腰肢。
丛山扫了一眼,接过吃下,觉得喉咙发干。
隔一会,他又唤:“淮宝。”
姜淮转头:“怎么了?”
丛山侧躺在他的身边,揽住他的腰,语气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我想吃淮宝。”
窗外雨势渐小。
姜淮一愣,反应过来,脸颊泛红,面上有火,一路烧到耳朵尖。
丛山带笑看他,眼底却是认真。
知了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淮试探着伸出手,攀住丛山的双肩。
然后,他抬起身体,仰起头。
丛山感觉到唇瓣上传来湿热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