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冻得快要成冰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家,那个时候走在灯光昏暗的大街小巷,他乖乖地在我背后一两步的地方紧跟着。莫名又想到张昊冉,以前我和他也经常在冻死人的夜晚借着昏暗的灯光晃来晃去,那个时候他喜欢让我跟着他,或者是走在我旁边。
我又很渣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对比,但是这回莫名地找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反差,再联系之前看的一个讲日本男女朋友和夫妻的短文,就从走路这个方面,突然感觉以前我和张昊冉的关系很像日本男女朋友,而我现在和癫痫更像夫妻。
呀咩好想笑……
第142章 我没有摸狗狗
我哥有些丧心病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但是还是会被他折磨的不要不要只好鞠躬尽瘁地妥协。
我哥从过完年急匆匆地收拾行李走了之后,基本上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过来啊?飞机机票订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发携程旅行的链接?”如果他某一天忘了的话,那他第二天凌晨一定会补一个过来。这是经久不变的规律,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
就算是进化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着,可是每一种生物无一例外都被“进化”所折磨着,折磨到崩溃、到丧心病狂,却还只能妥协。
我就和生物们处于同样的境地下。
好像是三月、好像还是二月的一天,我和癫痫在庭院里到处晃悠着,把独孤一洋扫好的雪堆又弄得乱七八糟,把他堆好的雪人用铁锹拍散,他在我背后跟着到处晃悠,咧着嘴一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远远地看见独孤一洋来了就跟着我躲在墙角,背对着他两个人一脸“这幅惨状不关我事”杵在一边。但是等他走了之后又继续干坏事。
当时看着他,确实有种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在江南的那个夏天,一点都不差了。
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天天冰冻三尺泼水成冰,突然有一天,也是在庭院里到处跑着玩,刹那觉得一阵清风拂面,还有些凉,但不再是刀割一样的感觉了。我猜,春天应该不远。
又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关于等待春天的承诺,真的很想陪着他,不只是谁都不走陪他到春天而已,想和他一起等到夏天、秋天,然后再一次经历泼水成冰的冬天。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好像感觉不到疲惫。
可是我哥他不愿意啊!
其实我每次一到春天就会容易暴躁,本身自己这个人性格就够坏了,可是到春天的时候简直坏的没边儿,就是那种听到一句不顺心的话、遇到稍微有点儿不顺利的事就要大发雷霆胖揍小弟的既视感,常常让他们仿佛身临历史剧,感受着“伴君如伴虎”的痛苦。
我猜我哥也有和我一样的毛病。
那段时间他的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了,本来是一天一次的,之后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就像耽美小说里面贪得无厌的渣攻一样,每次挂了他的电话想想,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次了,但是他还来……
而且以前,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白天打电话,那段时间变成了晚上打、凌晨打,白天反而还打得少了。每次我一接通,他首先要怒吼一番今天又是奋斗了多少种方法还是没睡着,我还得宽慰宽慰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一通电话,说还是没睡着,小疯子你的方法不管用……就这样,整晚上就过去了。而且因为害怕吵醒癫痫,每次听到手机响就赶紧跑到浴室里接,不过癫痫睡得像个死猪。
我其实是不想走的,但是有一天下午我哥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可惊悚可凄惨了,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说着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惨叫。那惨叫声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怕鬼的人被毫无准备地扔进了全世界最吓人的鬼屋、或者说……像个唱大戏的。总之很凄惨就对了。
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一边用我最亲切最温油的声音说着熟悉的家乡话,一边又话里话外明示暗示地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我哥听了那句话,仿佛一下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一样,语气一下平稳下来,再正常不过了的说:“真的?你没骗我?”
“嗯。”
“那你明天就来。”他说完就“戚戚”地偷笑着,然后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