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的一声,大门的密码锁被人解开。
黎灿转头望去,他不认为段闻征今晚会回来,可知道他们家门锁密码的人寥寥无几。
高大的人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见客厅里的黎灿时,明显一愣。
“怎么还没睡?”段闻征问道。
黎灿站起身:“马上就睡了。”
“时候不早了,赶紧睡吧。”段闻征脱掉西装外套,紧接着快速地解掉一颗颗衬衫纽扣,“我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看起来很赶时间,边脱边向卫生间走去,估计是不能久留。
黎灿掩饰住心底的一抹失望,说:“你进去吧,我帮你拿衣服。”
“行。”段闻征没有拒绝。
水声很快响起,黎灿去卧室里给段闻征找了一套舒适的衣服,带到卫生间。
“我给你放这儿。”黎灿放下衣服,退出卫生间。
段闻征冲了个战斗澡,黎灿出来不一会儿,他也出来了,短发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碰到个棘手的案子,我这几天得住单位了。”段闻征脚步匆忙,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包往里面塞衣服。
“哦。”黎灿倚在门边。
他对此不是很意外,段闻征还在假期中,若不是什么大案子,局里不会打电话让段闻征回去。
“你记得每天准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黎灿顿了顿,嘱咐道,“注意安全。”
准时吃饭对段闻征来说,可能有点难度。
“放心吧。”段闻征拉起拉链,冲他笑了笑。
拎着包,段闻征走到黎灿身旁,眼露不舍:“车钥匙给你放玄关台子上了,老丁在楼下等我,我得走了。”
“去吧。”黎灿勉强扯起唇角。
段闻征凑他嘴边亲了一口:“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黎灿点点头。
得到黎灿的回复,段闻征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子,可前进了没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折返回去。
把包随意一扔,段闻征拿下无名指上套的戒指,递给黎灿,一脸认真:“帮我收好。”
“好。”黎灿手捏成拳,将小小的戒指包裹在手心里。
大门关上,段闻征走了,像三年那样,留下一个丈夫的身份,去履行他的职责。
不过这回不是调走,黎灿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分开很久。
怀抱着期待,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其实这点天数相较于以前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段闻征偶尔还会给他发微信。
但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俩天天在一起,使得黎灿感觉这次的分开格外难熬。
他有些得寸进尺,他知道。
星期二的早晨,汽车在道路上排成长龙,堵得不行。
大部分人纵使心急,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偏偏有些人,性格暴躁,时而鸣笛,时而摇窗探出头来口臭几句,素质令人堪忧。
比方说,黎灿隔壁那辆黑色路虎的车主。
将一口浓痰吐到地上,男人望着前方,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乱糟糟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再加上眼眶底下浓重的黑眼圈,都证明他昨晚休息得大概不怎么样。
黎灿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做出以上判断。
又等了几分钟,前面的车终于动了,黎灿轻松挂档,左脚松开离合器,准备跟上。
倏然,车身受力,黎灿整个人被撞得朝前扑了一下。
第一时间踩下刹车,心脏依然飞快跳动,黎灿努力保持冷静,转头察看情况。
是那辆黑色路虎的车主,他本想见缝插针,却不小心撞到了黎灿的车头。
打开车门,车主立即下车,不是道歉,而是一脚踹向黎灿的车门,骂道:“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没看见老子打了方向灯吗?”
前面的车子总共没动两米就又停下了,它和黎灿车子之间的距离不算宽,斜着放个路虎的车头都放不下,这种情况下想插进去,纯属没事找事儿。
黎灿冷下脸,掏出手机,给孔秘书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会迟点到。
没有先下车,反而坐在车里打电话,黎灿的反应惹得车主更加生气,加大力度又踹了一脚:“你他妈的给我下来!”
挂掉电话,黎灿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在路人的围观中,黎灿稳步上前,意外地在车主身上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
两条隽秀的眉毛拧在一块,不管这位路虎车主是宿醉,还是酒后驾驶,黎灿都决定不跟他废话,直接叫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