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车主语气不善。
“打电话叫警察。”黎灿淡淡地道。
“你叫呗,老子怕你啊!”
黎灿没搭理他,低头按下报警电话。
“我说你是不是瞎?”车主指着还在闪烁的方向灯,“看不见啊?还朝前开。”
将手机放到耳边,黎灿道:“有什么话等警察来了再说。”
他的态度刺激了本就不理智的车主,眼神像是要吃人般,越看黎灿就觉得越讨厌,最终,冲动地挥出一拳。
鼻骨钝痛,鲜血刹那间涌出,黎灿头歪一边,狼狈地踉跄几步后堪堪站稳。
手机还在手里,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就没那么幸运了,飞到一旁,跌落到地面,两块玻璃镜片碎成蜘蛛网。
“哎!你怎么还打人呐?”围观的大妈抱打不平。
一位老大爷干脆往黎灿身前一站,厉声道:“不要太过分啊!”
一血滴到了地上,黎灿眼眸冷中夹杂着怒气,忽然,一张纸巾挡住了那滴血。
“给你。”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伸手接过,黎灿低声道:“谢谢。”
纸巾迅速被血浸染,姑娘接二连三给他递了好几张纸,黎灿自觉止血要紧,没空找车主算账。
“这么多人,都干什么呢?”身穿制服的交警挤进人群。
这下好了,不用打电话叫警察了。
一眼瞧见受伤的黎灿,交警的脸沉了下来:“谁打的?”
“他!”群众异口同声地指认车主。
而冲动过后的车主早已后悔,再一看到交警,腿都要软了。
犯人锁定,不着急审问,交警先紧着黎灿,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黎灿拿纸堵着鼻子。
“真不用啊?”
“不用。”他感觉血已经不流了。
按住对讲机,交警叫来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毕竟,打人这事不归他管。
等待民警来的途中,交警把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民警来之后,他将故事复述一遍,结果是车主和黎灿双双被带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民警给车主测了一次酒精度,发现他并没有酒后驾驶,他身上那一股浓重的酒味,是昨晚和朋友聚餐留下来的。
既然不是酒后驾驶,再看车主认错态度积极,民警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决定调解处理。
“来,坐。”
黎灿被请进调解室,和车主面对面坐着,民警坐在主位,严肃批评了车主的行为。
一改嚣张气焰,车主一副乖顺的模样,仔细听着民警的教诲,时不时点头附和。
“如果黎先生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只对你处以治安处罚。”民警看向黎灿,“黎先生……”
“实在对不起兄弟。”车主没皮没脸地说道,“我真的是早上起来头疼得要死,控制不住脾气。我给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
控制不住脾气就能随便打人吗?
黎灿眼里透露出对他的反感,虽然不愿就这样轻易讲和,但事情确实没有严重到需要起诉的地步。
“黎先生?”民警再次询问。
沉默片刻,黎灿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算了。”
“谢谢谢谢!”车主连忙道,“非常感谢!”
黎灿垂下眼睑,懒得多看他一眼。
签完字出来,民警叫住黎灿:“黎先生,你那个车得叫朋友过来开走吧?”
他的眼镜碎了,开不了车,刚才还是这位民警把车开到派出所的。
“嗯。”黎灿点了点头。
朋友?该叫谁呢?
轻点通讯录,里面一大串名字,能麻烦的人却不过三分之一。
而这三分之一里,他此刻最想找的人只有一个。
段闻征……
带着满腹委屈,黎灿任性地拨通电话。
“喂?”
谢天谢地,段闻征接了。
“是我。”黎灿轻声说道。
“灿灿?怎么了?”段闻征问。
黎灿斟酌着语句,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消心思。
“段队,有发现!”
“我马上来。”段闻征回了一句,随即对黎灿道:“你说。”
“没事……”黎灿道,“我就是想问你,早饭吃了吗?”
“还没。”段闻征苦笑道,“都忙死了,哪来的时间吃早饭啊。”
黎灿悔不该打这通电话,说:“那你忙完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