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你知道、自己、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
啪叽、咚咔、咚叩、劈啪…………
的声音和撞击声交杂在一起。菊池蜷曲身体趴在地上,想保护自己的脸和肚子。
因此铁椅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在他背上,他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自己也因为不断挥舞铁椅,开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啊、啊啊、可恶、累死我了……喂,菊池,这样我怎么揍,给我站起来!」
「……唔、呜……好……好、的……」
菊池扶着墙壁,踉跄地站了起来。听见有人「哇」地叫了一声,可能是看见了菊池脸上的血吧。他鼻子以下满是鲜血,甚至沿着下巴流到了衬衫上。
「好了,站好,不准给我低头啊。」
「好、的…………」
「喂,你晃什么晃。在我说可以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
「……好……」
菊池全身摇摇晃晃,但仍拼命站稳脚步。他用擦过鼻血的手撑着墙壁,纯白的墙上便留下了鲜红的手印。「喂、是不是太过火了啊……」又有人这么说。
「先生,到此为止吧。」
财津走过来挡在菊池身前,这么说道。
「律师,你让开。」
「您下手太重了,难道您想杀了这个小弟吗?」
「正因为菊池是我疼爱的小弟,我这个做老大的才更要惩罚他。他给田中先生添了这么多麻烦,要是他们报警的话,他就会因为伤害罪被抓,你知道吗!」
「你这样才是更严重的伤害罪,赶紧在伤害致死之前停手吧。」
财津推了下镜框,声音听起来极不耐烦。
「不,还没完呢。律师,你站在那里会受伤的。」
「要是菊池死在这里,才真的是给人家添麻烦。」
「这家伙很强壮,他还撑得下去。」
这么说着,便准备再次举起铁椅。
「已经够了。」
这时,他身后传来田中的声音。
回头望向田中,他果然脸色苍白,傻眼地看着。
「可以了,请您住手吧。就算他没死,再吵下去邻居也可能会报警的。」
「是吗?」
耸了耸肩,放下铁椅。
「那就先这样吧……律师,帮我把他扛出去。」
财津露出无奈的表情,将自己的外甥扛了出去。菊池使不上力,几乎是被拖着走出去的。几滴鲜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啊~抱歉哪~田中先生,把你们地板弄脏了。」
「……而且墙壁也裂了。」
「如果你想索取修缮费,我可以找认识的装潢师傅过来帮你处理。还有那几位的赔偿金,一个人三万怎么样?……唉~手好酸喔。」
甩了甩右手,与田中四目相对。
「五个人十五万,才这点钱,您就想息事宁人?」
「真是的,田中先生,阻止我惩罚菊池的人不就是你吗?」
刻意笑了一下说道。
「因为您看起来真的想杀了他啊,黑道份子真可怕。」
田中也笑着回答。面对黑道还能嘻皮笑脸,看来他胆子不小。
「最近法律对黑道限制那么多,相较之下,明明就还有更可怕的组织嘛。菊池也因为自己的朋友被这种组织的人所杀,才会一时气昏了头……」
「咦?如果您指的是野野宫莲,怎么讲得好像人是我们杀的一样……这误会可大了。还是说,您握有什么证据吗?」
「没证据啊。」
「没证据对吧?」
两人继续维持假笑,瞪着对方。
心想:真是个爱装模作样的小鬼。这个人很难对付。他在黑社会混了这么久,和很多暴徒打过交道。注重义气和情分的黑道份子早就绝种了,就连面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有价值,但钱财和虚荣心仍然备受重视。
然而,认为田中和那些人不一样。
他或许很爱钱。
但他似乎更爱游戏当个老板,让自己的组织繁荣起来的游戏。
同时也是赚钱的游戏……不,是以欺骗手段,从他人身上榨取钱财的游戏。
莲无法忍受的行为,却是这家伙的最爱。
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不只想用铁椅扁他,更想抓着他去撞桌角,让他撞得头破血流。
田中或许从眼中读到了这样的想法,不禁退后一步,并拉高音量说道:
「既然没证据,请您别再捏造事实……不过,野野宫的确有问题,因为他和暴力集团有所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