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克低低叫了一声。他喷射了出来,一连几道液体淋淋漓漓地洒在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身上。菲里克斯毫无躲闪地承接着它们。
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埃瑞克扑上去吻他。他把菲里克斯整个儿抱了起来,压在胸前。那些液滴被夹在他们两个的身体中间,在紧紧贴合的皮肤上流淌,滴零滴落。埃瑞克用一只手胡乱地把一些液体分不清是谁的抹到了菲里克斯的脸上和脖子上,揉到他头发里。
“你疯起来简直可怕。”他们好容易分开了之后,菲里克斯在脸颊上抹了两下。“这算什么?做某种记号吗?”
埃瑞克答不上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会儿他神智清楚了一些,只觉得羞愧难当:他刚才的行为十足像个变态。
“……对不起。”他低声说。
菲里克斯笑了起来。“没事儿。你这样表现我倒安心一些。否则你也太他妈正经过头了:不吸烟也不喝酒,不说脏话,家里干净得好像样板房,简直让人疑心你是那种外表一丝不苟内心极度扭曲的变态杀人狂。”
埃瑞克突然站起身,从床上把菲里克斯一把捞起来,搁在肩上。
“喂喂,现在这是做什么?”
“带你去浴室,给你洗干净。”埃瑞克说。
*附上当晚播放的歌手和曲目原名:
卢克福克纳(Luke Faulkner):《白日梦》(Daydreaming),《民谣》(Ballade),《新开始》(New Beginning)
卢多维科伊诺第(Ludovico Einaudi):《天空》(I Giorni),《白云》(Nuvole Bianche)
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八千万》(80 Millionen)
JORIS:《心在头脑之上》(Herz über Kopf)
BAUSA:《你称为爱》(Was du Liebe nennst)
死裤子乐队(Die Toten Hosen):《古老的热病》(Altes Fieber)
Namika:《我不会说法语》(Je ne parle pas frana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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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切合这篇小说主题的歌是马克斯基辛格(Max Giesinger)的《八千万》(80 Millionen)(这个数字即德国的人口总数)。该歌有两个歌词版本,在此译出原版(另一个版本是欧冠杯主题)的歌词:
在我的故乡,住着一千个人;旁边的城镇,有两倍于此的居民;三十万人在最近的大城市;然后是四百万人的柏林。
在过去五年里我一直孤身一人;寻找着彩票里的六个号码;每周有七个晚上我睡眠不足;仿佛一部过山车在持续飞行。
这里是我们遇见的开始;你原本已经离开,可你又回来了;你说“嗨”,而我说不出来话;就在那一个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我从来都不擅长计算概率问题,但这事连我都想得明白;你和我相遇的几率,几近于零;但是现在,我们在这里。
已经走到了这么远,见到了这么多;发生了这么多我们不理解的事;我不知道,我问自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八千万分之一。
当我们遇见时,我们像彗星一样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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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埃瑞克,你是我最甜蜜的美梦,我希望可以永远留在你这里。你是我渴望的爱人,我再也不能远离你。”
第21章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这没关系。他们懒洋洋地躺在彼此的手臂里,好像壁炉前的猫一样心满意足。床单和被套都换过了,身体和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
菲里克斯的头发里有好闻的香气,身体散发出香橙的甜丝丝的味道,埃瑞克忍不住向他凑得更近一些,享受着那些迷人的气息。
他发现菲里克斯在专注地看着天花板。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趁着我现在还有勇气。”菲里克斯说。
这不是个完整的句子。埃瑞克等着下文,但它迟迟不来。
“……操,这也太困难了。”菲里克斯把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来听听这个。”他把耳机塞到了埃瑞克的耳朵里。
耳机里响起了音乐。一首曲调欢快的法语歌曲。埃瑞克想把另一个耳机给菲里克斯一起听,但后者摇头拒绝了。
埃瑞克听完了整首歌。当然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Tryo组合* 。”菲里克斯说。“这首歌的名字叫做Serre Moi,意思就是‘拥抱我’、‘抓住我’。你觉得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