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哪里痛?”女人看着对面眼里已经蓄满泪水的女孩,轻声说道。
“到处。身上每一处都痛。”顾恩屹感觉身上哪哪都痛,心更痛。她很着急啊。那枚戒指,她虽然没有对靳谦言说什么。可是,那意义她明白。只是她矫情啊,害羞啊,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女人听到顾恩屹这话,明白了,这是情绪过激,已经失去理智,失去正确的判断性了。
顾恩屹提起手,擦着脸上哗哗哗往下不停掉的眼泪。懦弱了。她以前不这样的。摔得再惨,血肉模糊,她都不会掉一滴泪的。
顾恩屹在心里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想要止住哭泣,却反而适得其反,抽泣了起来。停不下来。
女人看见了顾恩屹胳膊上出渗的血,纱布已经被浸透了,还在继续往外渗。这样下去不处理,局部组织会坏死的。
“别动,等着我。”女人说完,便继续赤脚,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女人身后跟着医生过来了。女人口里对医生说着什么。顾恩屹听得不是很明白,可能是医学上专用词汇,再加上情绪失控,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她还在抽,身子随着抽泣一起一伏的,医生抓着的手因为这,固定不了。
“深呼吸。集中精力。什么都不要想。就吸气,呼气。”医生见这样,看着顾恩屹,建议指导性地说道。说着,还做着示范动作,引导着顾恩屹。
顾恩屹跟着医生的节奏,吸气,呼气,努力镇定下来。
“很好!做的很好!”医生看着已经平复呼吸的顾恩屹,赞扬地说道。接着,便拿起工具,一圈圈地撕开纱布。
“伤口很深啊!”女人看见顾恩屹已经露在外面的伤口,不由得惊呼了句。
“对。当时送过来的时候,也是流了很多血。接手过来的时候,拿着一大瓶酒精,用棉球使劲儿往里钻的,温度高,又深,细菌发展快。怕破伤风。这边每年夏天都有因为消毒不彻底的最后破伤风,痉挛致死的。”医生拿着棉球沾着碘伏先给顾恩屹那伤口及周围一大片擦了一遍,又沾着酒精,朝着那伤口,直接下手,往里钻,顾恩屹疼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白了。抓着床单的另一只手,已经青筋暴露了。这次,平复下来的她恢复了曾经的金刚角色。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这谁都想的到很疼,但是医生也不可能说疼,就轻点来,消毒不彻底,伤口深处,细菌滋生了,最后发展成破伤风,那更痛苦。性命也受到威胁。
“还有哪儿?”医生给重新换上纱布后,打量着顾恩屹的身上,问着顾恩屹。
毫无疑问,后背那,脚那,全部出血了。只是脚那情况更严重。
“脚。后背。”
“好。”医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椅子上。手里准备好了棉球。等着顾恩屹掀开衣服。
然而对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把衣服掀开。我这样才能给你处理啊。”医生看着顾恩屹的脸,疑惑地说道。
顾恩屹手指捏住衣角,犹犹豫豫的,不肯往上掀。这医生是个男的。她以前碰上掀衣服的时候,都是女医生的。更何况,她现在里面什么都没穿。
“快啊。把衣服掀起来。”女人看着顾恩屹迟迟不动,呆在那,不由得催促起来。
“换个女医生,行吗?”顾恩屹吞唔了一会儿,最后憋出这句话。让她突然在陌生男人面前把衣服掀起来,而且还是在真空的情况下,她不能接受。
“什么!”这句话,好像是莫大的笑话一般,雷住了医生和女人。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恩屹。
顾恩屹不做声,但是紧捏着衣角的手不肯离开。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没办法。女人对医生说他出去,她来处理。或许是女人先前跟医生的谈话,言语中透着很强的专业性。医生便答应了。留下纱布酒精等,无奈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一直等医生离开,门关上后。顾恩屹才背过身掀开自己的病服。露出后背。她还是有些拘谨,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前半身。
女人看着顾恩屹这幅小女孩的样子,无奈地也摇着头,撕掉纱布,用镊子夹住棉球,沾上碘伏,一圈圈地擦拭着伤口。后背伤口面积很大,但幸好的是,伤口不深,仅仅只是表皮的擦伤。就是洗澡,躺的时候要注意些。
处理完后背,又再是脚,完成后,女人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