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
医学果然是件可怕的学科。用的工具,手段,让她去,想着那鲜血淋漓,喷一脸的情景,她的心就猛地一抽。
放她身上,她是受不了的。
靳谦言用毛巾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就离开去了卫生间。留顾恩屹自个儿还坐在餐椅上。她手上没有拿手机。心里还惦记着顾明玦那边。只好跑上楼,去拿湿衣服里的手机。
她洗澡的时候,一想到这些事,脑子就抽抽地疼,一阵一阵的,从大脑中间一闪而过,那一闪过后,又是无尽的余痛。她有偏头痛的毛病,压力过大,事情多了,堆压在身上,休息不好,就会呕心,头痛得彻夜难眠。一个循环反复的过程,但工作不能不做,家里人,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顾恩屹在脏衣篓里拿起了自己先前那件外套,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低电量~她只好又拿着手机去找靳谦言。他当时给她的时候,就只给了她这个手机,充电器,耳机啥的,都没给她。
咚咚咚~
顾恩屹打开房门,就听见了楼梯上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我得走了。医院里有事。你在这呆着?还是?”靳谦言脸上是少见的焦急,捏着的手机的手都已经青筋暴出。唇色也变得苍白。
顾恩屹手还抓在门框上,靳谦言这突然的上来,差点没把她给撞倒。
紧了紧抓着门框的手,“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恩屹自从顾奶奶,顾裕民相继出事后,内心对“医院”是相当抗拒的。提起医院,想起那些个画面,顾恩屹就想象到了刚刚靳谦言说起“鼻食管”,眼前浮现出的画面。
戴着氧气罩,气管插管,鼻食管,变化不断的心电监护,紧闭的双眼……渐渐的,她的牙关在发抖。
一把握住顾恩屹的手,“没什么的。只是科主任找我说些事而已。说不定是批评我三天两头的翘班?是吧?”靳谦言试图活跃起来气氛,缓解顾恩屹的不适。事实与他口中所说的相差甚远。哪会是什么翘班?不过,他想,如果再照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离梁主任再次批斗他已经不远了。
啊~他真的是,不务正业了。要荒废了。事情压在他身上的一件接着一件。不过,或许如果他还在临床的话,现在三天两头翘班的事是一定,一定是不会发生的。
面对病人与实验,心境大不同。毕竟,那是生死之争。一丝懈怠都不可。
说实话,靳谦言有些想念在科室里的日子了。熬夜补眠不得,肿着眼睛去看病人,接收患者时的紧迫。一名医生,相信是谁,对熬夜值班,从未有过正常的是休息假期,工作黑白颠倒,叫苦不迭。可一说到,几床病人怎么怎么样了,还是强睁开眼睛,迈着如被灌了铅的腿,打起精神往前冲。
“那我,在这里,等你?”顾恩屹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她不知道是否该跟着他去。但,从心里而言,她不想去医院。她面对他的那些同事,也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嗯。冰箱里都有东西。都挺全的。水果蔬菜在上层,中层是喝的。各种肉在底层。中层的你不能碰。”
“啊?”嘎达一下。顾恩屹头猛地抬起来,突然的上扬,脖子关节扭得那个声音。真叫一个脆!只是,这话说的,她碰了是要咋滴吗?
靳谦言看了眼顾恩屹的脖子,手摸了摸,又继续接着前面的说,“那个姜汤还剩了有。待会儿热了自己再喝。只能喝姜汤。保温杯里还有热的。渴了就喝保温杯里的。我回来了要检查的。”说到这,靳谦言的神情变得超级严肃。像一个爸爸教训他不听话的小女儿。顾恩屹俨然成为了靳谦言的小女儿。
“不许倒!”隔了几秒,靳谦言眼睛又直视着顾恩屹,眼睛里泵出的寒光,让顾恩屹的红烫的脸,霎时被冷却。
额,靳谦言真是什么都懂啊。是研究心理学了,还是电视剧看多了?顾恩屹收起自己内心哔嘶哔嘶不断琢磨的小心思。手也一点点,想要从靳谦言的手里抽出来。
她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湿意了。他是紧张得?还是热的?
这是一个顾恩屹未解之谜。
靳谦言察觉出了顾恩屹的小动作,也没有捅破,随了她的意,让她成功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看着她将抽出来的手往裤缝线上擦了擦。靳谦言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堆积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