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早晨还天高无云,此时天空却乌云压城,下着霏霏细雨。
林一木没有打伞,穿着身剪裁良好的黑西装静静站在墓地前,看着墓碑上童维的照片出神。人死如灯灭,一个活波明丽的女孩,悄悄地走完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段旅程,最终仅仅化为一捧骨灰静静地躺在地下,几乎无人知晓,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林志勇心疼的看着雨中的林一木,在黑色西装的勾勒下,林志勇才发现林一木瘦了不少,看上去居然有种瘦弱的感觉。林一木从小就爱运动,后来更是篮球不离手,完全是个阳光少年的形象。
林志勇放轻脚步走到林一木身旁,林一木的头发早已被细雨淋湿,长长的睫毛上也粘着细密的水珠。可能是有点冷,唇色有点发白,紧紧地抿着。在阴冷的墓地里,林一木的侧脸看上去有几分肃杀和阴郁。
林志勇心中一痛,眼眶瞬间就热了,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林一木的笑容了。做父亲的都希望孩子能快快成长起来,而当孩子被生活磨砺成了另一个样子,他又难免心痛自责。
“一木,雨大了,回去吧。”林志勇取下围巾,给林一木擦着脸上头上的雨水。
林一木叹了口气,呵出一团白气,点了点头。
下山的时候,雨渐渐密了,下山的台阶上积了一洼洼水,踩上去啪啪作响。
林一木怕林志勇不小心摔了,便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
可能从小学毕业之后,林一木就再也没有拉过父亲的手了,中国父子之间的感情随着年龄增长而越来越内敛。
但牵着父亲的手,林一木才惊觉自己的手已经冰到快要失去知觉了。两人默默地走在下山的阶梯上,但林志勇的手热得像火炭一样,让林一木在雨中冷到疼痛的心脏熨帖了许多。
坐在暖气十足的车里,林一木才缓缓止住了微微的颤抖,突然手机响了两声,他掏出来一看,是白霏发来的:“师兄,明天有个校友聚会,你有空一起来坐坐吗?”
林一木面无表情地回:“好(笑脸)”,便将手机收进兜里,将额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爱情有时候来得汹涌却毫无理由,白霏捧着手机在床上兴奋地尖叫着打了几个滚。
刚刚见到林一木时,她只觉得还是那个帅气的初恋学长,告别时却生出些许不舍来,于是主动地要了手机号码。
可林一木从来没有给她发过只言片语,她却在一天天中变得越来越在意起来,林一木斜睨的眼神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想起有个好朋友的哥哥和林一木是一届的,便兴冲冲地组了一个局,就为了找个借口约林一木见面。
她捏着手机纠结了很久才心一横把短信发出去,就是担心林一木会拒绝,谁知林一木干脆地答应了。让她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白霏把面埋在被子里尖叫了好几声,突然一跃而起,跑到衣帽间去挑衣服去了。
结果试了半天,不是颜色太暗沉了,就会款式太轻佻。白霏泄气把手里的驼色大衣往地下一砸,也不管衣帽间地上乱七八糟堆着的衣服,慌慌张张地冲下楼一把扯住白夫人。
白夫人吓了一条,差点把手里的咖啡一股脑倒在身上,嗔怪地轻轻拍了拍白霏:“哎哟,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呀!”
“妈妈,我没衣服了呀,赶快收拾下陪我去逛街!”白霏丢下一句话就咚咚地跑上楼去换衣服了。
白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刚刚买了衣服吗?又不喜欢了?你怎么变那么快?”嘴里虽然嗔怪着,白夫人还是起身准备去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惯着她惯谁呢?
左圈儿和右圈儿圆圆的小脑袋凑在一起,呼哧呼哧地拼命喝奶,短短的小尾巴打了一个卷高高地翘着。夏悠悠蹲在地上看得认真,还伸出手在右圈儿身上比划了一下,心下感叹小土狗就是好养活,短短几天就长大了一圈。刚把它们俩带回来的时候,还软趴趴地站都站不稳,只能用针管喂奶,现在已经可以半趴在地上,自己在盘子里喝奶了。
不一会儿,左圈儿和右圈儿就把盘子里的奶喝得干干净净,右圈儿还着急地想扑进盘子里去舔盘底,却被夏悠悠一把抓起来抱在怀里擦脸儿。擦完后右圈儿不满地在夏悠悠怀里奶气兮兮地哼哼,左圈儿也被逮起来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左圈儿和右圈儿的小肚肚还是粉红色的,吃饱了之后圆滚滚地,惹得夏悠悠在两个小肚皮上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