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刚写完上午的四门课,捏着粉笔的手指染上白色的灰尘,整个人懵懵的,
看上去格外可爱。
“来的挺早。”傅辞洲笑着说。
祝余似乎对傅辞洲这种突然袭击习以为常,他站稳身子,好声好气道:“少爷,今天我们值日。”
今天我们值日。
傅辞洲点点头,觉得这话听着真好听。
十七岁的心动无非也就那样。
一个班里总有两个人,一起提问会被起哄,一起值日也会被起哄。
右下角的值日名单写在一起会不好意思,一定要第二天来得特别早赶紧擦掉才算心安。
傅辞洲心里搅着他的小九九,用食指把他和祝余的名字给糊了糊。
放在一起挺好的,都让人有点舍不…
他脑子里的想法都没想完,一黑板擦直接扫过来,把两人的名字擦了个干干净净。
傅辞洲转过脸,看到祝余把黑板擦往他面前一递:“要么。”
好,很好。
傅辞洲把食指往祝余脸上一抹,头也不回地下了讲台。
祝余往后微仰,有些发愣。
反应过来后用手臂擦擦,擦出一点粉笔灰来。
幼不幼稚啊,还抹他粉笔灰。
祝余心里笑得不行,转过身去看气呼呼的傅辞洲。
傅辞洲很高,肩上背着他那没装了几本书的斜挎包。
站在班里都不用特别锁定,就能让人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高就算了,身体也很结实,毕竟是一脚能踹断人肋骨的分量,祝余还是很羡慕的。
少年大多慕强,祝余也不例外。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也就成绩稍微好上那么一点,好像哪里都比不上傅辞洲。
而且这次月考的名次还掉下来了。
这下什么也比不上了。
凄惨。
“砰”的一声,傅辞洲把书包摔上桌子。
前排的许晨转头去看,傅辞洲直接上手又把他的头给转回去了。
像是气得不行,连板凳都没坐,直直走去教室后面拿拖把拖地去了。
傅大少爷终于生气了,这熟悉的感觉,还真是久违。
祝余在心里吐槽自己还真是欠的慌,笑笑转身想继续写课表才发现自己忘了下午的课。
“哎…”他就近问了第一排的女生,“下午的课能给我报一下吗?”
祝余站在讲台上,和人说话时得弯下腰。
当说话的对象是女孩子时,他的语气通常都会更柔和一些。
傅辞洲刚才拿的拖把布条还没他头发多,恰巧在此刻回教室换。
教室里吵吵闹闹,他习惯性在人群里寻找祝余。
随便往讲台一瞥,见对方笑眯眯正和前排的女生聊得正欢。
他大爷的。
自己在这辛苦拖地,这人在那跟人聊天。
傅辞洲瞬间硬了拳头,还想把手上的拖把砸祝余脑袋上。
不过还好祝余这个天没聊太久,其实也就是问个课程表的功夫,他就直起身子准备回头了。
然而大抵是傅辞洲的怨念太过强大,导致祝余就这么直起身子的瞬间,都能接到对方隔空投来视线——是极其不爽、特别不爽的视线。
自己怎么又惹着他了?
祝余已经习惯性地反思自己。
飞快写好课程表,他也屁颠屁颠跑教室后面拎了个拖把。
教室里的卫生在前一天晚上都被打扫干净,次日的值日生在早上也就是去把走廊拖拖。
换以前,祝余和傅辞洲那肯定是互相推辞想让对方多干点活。
可是现在傅辞洲主动拿起了拖把,祝余也没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晃荡。
“少爷,”祝余跑到傅辞洲身边装模作样地划拉了两下地面,“你昨天给我买枕头去啦?”
这个“啦”就用的比较灵性,祝余平时说话必不可能带着这种语气词。
“你啦什么啦?”傅辞洲踢了踢祝余的拖把,“别在这碍事。”
“你怎么生气了?”祝余不仅没走,还凑更进了些,“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现在心情又不好了?”
傅辞洲想了想,这大概就是转瞬即逝的爱情吧。
祝余这人本质上烦得要死,他能撑过前段时间不发脾气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跟女生说话,跟个孔雀似的,不到处开屏就不能活了是吧。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到最后,之前那些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对祝余特别好的决定,全部都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