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_作者:喝豆奶的狼(108)

  握了会儿手腕,竟然还给攥出汗了。

  真够可以的。

  祝余扫了傅辞洲一眼,连理都没理老陈一句,脸一偏就走。

  傅辞洲跟在他的后面离开:“老师拜拜。”

  鲨鱼玩偶还躺在桌子中间,深蓝色的小鲨鱼肚皮朝上,露着两排尖尖牙齿,看上去就像是搁浅在浅滩里的小鱼,可怜的要命。

  祝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瞟了小鲨鱼好几眼,但始终没有把它拿回来。

  “就不要了?”傅辞洲把小鲨鱼拿过来,捏捏它的鱼鳍,“太可怜了吧?”

  小鲨鱼动动鱼鳍,撇着眼睛看着祝余,傅辞洲还让它晃晃脑袋,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什么人啊?把他当小孩哄?

  祝余把脸转向窗外,懒得搭理这人。

  “负荆请罪。”傅辞洲用小鱼捅捅祝余搁在桌上的手臂。

  祝余纡尊降贵看了一眼,发现鲨鱼背上用透明胶绑了两根笔。

  “……”

  “你有毒吧。”他把自己的水笔从鱼背上薅了下来,然后又拿过小鲨鱼重新抱在怀里。

  傅辞洲抿唇一笑:“不生气了?”

  祝余按着鲨鱼头,重新趴回桌子上。

  他想了想,自己其实压根就没在生傅辞洲的气。

  他只是惊讶于对方毫无预兆地说出了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像是被辛辛苦苦堆砌地围墙在某一天突然被人破开闯入,而自己却没有丁点防备和招架能力。

  傅辞洲太笃定了,笃定到祝余压根来不及去否定。

  他有点怕,又有点慌了。

  而傅辞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之后就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虽然他也好奇,想知道更多祝余的事情。

  可是一旦琢磨得深了,傅辞洲就会想到祝余冷着脸看他的模样。

  那简直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想起来浑身都难受。

  自己在祝余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因为某句话、某件事就能清空一切,打回陌生人的人吗?

  傅辞洲心里空落落的,也憋着烦闷和酸楚。

  而祝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太想搭理傅辞洲。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星期,等到淅淅沥沥的春雨停了,运动会要开始了。

  傅辞洲报了一千米,最近的空余时间基本都在训练跑步。

  而祝余随便挑了个踢毽子,和许晨这个弱鸡在角落里互相踢来踢去。

  两人下课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而上课的时候祝余又抱着鲨鱼打瞌睡。

  傅辞洲觉得祝余还在生气,可是他也不敢去问。

  而这么一憋,就憋到了运动会前夕。

  简单走个开幕式的流程,这次徐磊没有搞骚操作,老老实实穿着校服走了全场。

  祝余和傅辞洲两人在后排举着班级彩旗,校服裤脚一卷,能把腿长拉成一米二三。

  他俩走一起实在是招人了。

  开幕式墨迹了有半个上午,好在前几天下了小雨,气温还算适宜。

  一堆人聚在一起也不热,叭叭叭听校领导挨个发言。

  只不过平日里学校雷打不动的学生代表换了个人,换成了三班的班委。

  而往日铁打的“代表”祝余,正蹲在地上低头拨着草玩。

  “干嘛不去发言?”傅辞洲看老陈在前面管不着他,也跟着蹲下了身。

  “我月考又没考年级第一。”祝余没有抬头,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年级第一就在他面前,跟个受气包似的蹲在那里。

  “哎,你还生我气呢?”傅辞洲的手指也去拨祝余拨着的草,“都三天了,还不理我。”

  “没,”祝余收回了手,手臂撑着膝盖问傅辞洲,“你怎么不去发言?”

  “懒得去,”傅辞洲觉得没劲,也不想拨草了,“我不一直都这样。”

  傅辞洲是个非常咸鱼的人,从小到大什么班干都没选过,什么发言也没讲过,什么代表也没当过。

  他嫌麻烦,一个人多舒服。

  祝余盯着草地发了会儿呆,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傅辞洲没有体会到祝余说这话的其他意思:“我怎么了?”

  “没什么,”祝余撑着旗杆站起来,“还有,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傅辞洲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委屈地抱怨:“可是你不理我。”

  “没有,”祝余皱了皱眉,“我只是,不太想说话。”

  傅辞洲条件反射就想去问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