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忽然笑了,“长安,在他心里我已经死了,又何必往事重提呢?你说我紧张,我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话刚说完,她又蹙起眉头,“是不是莫凭澜让你问的?他不会是要拿着我的孩子去跟赫连曜换好处吧?这华中是他的地盘,但云州却依然属于赫连曜。云州现在是北方最大的海运港口,现在又给梁先生发展成了北方最大的纺织厂,他不会眼红了吧,想卖了我们母子去换云州?”
见雪苼如此激烈,长安不由得想到昨晚莫凭澜跟自己说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莫凭澜却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她,眸子里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绝对不会把尹雪苼给交出去。”
长安拧眉,“你什么意思?”
他捏了捏她的脸,但笑不语。
长安有些恼了,“你没事就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长安,我的意思是雪苼的病。要是她生产的时候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赫连曜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当时长安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他赫连曜要真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就不会怀疑雪苼利用雪苼,把雪苼的安危不管不顾,现在,他也没有资格来管了。”
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代表雪苼,可是现在,却有些不能确定了。
雪苼见她一直在发呆,便喊她,“长安,想什么呢?”
长安摇摇头,“不是莫凭澜要拿你做利益,只是我自己想的。”
雪苼拿起帕子擦手,“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长安,我已经把孩子托付你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且他已经跟金镶玉成亲,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一个失去母亲保护的孩子,就算是长子又能怎么样?而且金镶玉那个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我的孩子姓余,不姓赫连。”
长安松了一口气,向来那样回绝莫凭澜是没错的。
到了散步时间,长安去扶她,“走,还是去散步吧,这几天就要生了,更要多走动。”
雪苼笑着站起来,可腰还没站直,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捂着肚子脸色痛苦,“长安,我觉得不好,好像要生了。”
长安脸色大变,她冲着外头喊:“来人,备车,送医院。”
雪苼给送到了医院里。
可是整整疼了一个晚上,孩子还是没有生下里。
可是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羊水破了。
医生说羊水破了要是孩子再不生出来就有危险了,所以给雪苼打了催生的针剂。
雪苼开始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长安清楚记得自己生产的痛,可这么看着,雪苼好像比自己疼的更厉害。
莫凭澜开始没来医院,只让陈桥陪着,可是见一直不生,也跟着来了。
他见长安穿着一件家常杭绸长衫,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
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自然是要等在外面。
这里早就被陈桥重兵守住,但是不需要那么谨慎,他上前低声问:“人怎么样?”
长安一脸的慌张,她摇摇头,“情况不好,这进了产房好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你……”他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不仅看着产房发呆。
原来生孩子这么难。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捏着一把冷汗。
当初她怀的可是双胞胎呀,连医院都没有进,就在一间小黑屋里,几个产婆剧给她接生了,要是真有个什么长短……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握紧了长安的手。
长安现在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到。
“长安,你当时生青宝和相思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疼?”
长安愣了一下,她别过脸,“生孩子哪里有不疼的,自然。”
“对不起。”他又说对不起。
长安烦躁的挥手,“你说这个干什么?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让雪苼赶紧平安把孩子生出来。”
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莫凭澜又不是产婆。
但他还是说:“我已经让陈桥再去找找医生了,雪苼不会有事的。”
产房内的雪苼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湿漉漉的羊水流淌在她身下,她觉得自己就像泡在一堆血液里,可真要是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